秋霞騎着電動車慢騰騰地走在路上,電動車馱着一些禮品。是啊,過年了,該送禮了。看看這來來往往的人群,誰還不帶些東西?這是一直盛行的禮節。但她這次送禮卻極不尋常,别人的送禮也許是一種禮節,而她卻帶着目的,還讓她甚是苦惱。所以她一路上愁眉不展,車才會駛得如此慢。
這戶送禮的人家不是别人,是本家的一個堂姐。姐夫是一位小學教師,還經營車床生意。想到這個姐夫,她的心裡就有說不出的恨。丈夫本來跟着姐夫幹活,他是很實在的人,技術又好,姐夫當然很滿意。姐夫在本村任教,孩子上學的事,他給張羅着,成績還真還挺不錯。
後來聽鄰居嫂子說,村小學教學質量沒鎮中心小學好,隻要有關系疏通,就能讓孩子去鎮中心小學。姐夫也算得上是能人,她便和嫂子商量,給姐夫送點禮,讓他把兩個孩子調到鎮中心小學。姐夫還倒挺熱心,收下禮物後,還真把孩子調過去。但一件事,她們一直很後悔沒做。
孩子轉學的事準後,姐夫說要請客。當時她們兩個為省事,想給姐夫幾百元錢,讓姐夫出面。可是姐夫卻偏偏拿捏,說什麼也不要錢,還對她們說,請客的事以後再說。過了一段時間,秋霞接到姐夫的電話,他說他帶着幾位老師,已在本村附近的飯店,讓她和嫂子過去。秋霞和嫂子合計合計,覺得給他送禮已不少,還這樣糾纏不休,真不知以後還要開何金口呢,所以便找理由拒絕,沒有去買單。
而兩位孩子卻遭殃了,被安排到差班。那個犯了邪的校長更是氣人,為了辦個實驗班,讓老師調來調去。本來這個班的班主任不錯,可是由于校長搞政績,半學期之内,竟讓這個班調換三次班主任。這已分不清誰是好老師,隻能說學生根本沒法适應。
孩子剛到新環境,本來就不太适應,這樣頻頻換老師,更使得成績一落千丈。對于班主任頻頻更換,許多家長不滿意,紛紛找學校。但很多事還真難說,也沒辦法,有點關系的家長,就想着給孩子調班。秋霞看到孩子的成績當然非常着急。她不想看到孩子這樣下去,也想着給孩子調個好班,畢竟他的路還很長。
但很巧的是,就在這個時候,丈夫也離開姐夫,獨自創業。為此丈夫已得罪了姐夫。丈夫五千元的工資,遲遲拖着不給,兩家弄得甚是生分。在這樣的情況下,秋霞覺得再要求他幫忙,似乎有些困難。可是孩子的前途要緊啊,除了他,秋霞還真不知該求誰。也許送點禮,看在親戚的份上,或許會姐夫給孩子調調班。但也很難說啊,也許會落得,班沒調成,禮也送進去,五千元錢成水漂。想想這些事,她怎麼能不苦惱?但卻是必須做的事。
她多麼希望時間能慢點走。但不管電動車的輪子跑得多慢,總是一直向前走,還是來到堂家的家門口。走到這個家門口,她不禁想起幾個月前。
那是丈夫離開姐夫不長時間,因為買機床,需要資金,而他們手頭很緊,就與丈夫一起去找姐夫要工資。當時姐夫沒在家,讓她很慶幸。畢竟丈夫是堂姐的弟弟,怎麼也過分不了。誰想到,堂姐竟對他們冷若冰霜。一個勁地數落丈夫沒良心、失信。一提到錢,仿佛就是挖她心頭肉。難聽的話數落一大筐,把丈夫訓得不敢擡頭。但最終還是一口咬定,一分也不給。
秋霞開始為了讨要錢,硬壓着心中的怒火,沒有作。後來看到堂姐如此絕情忘義,不禁怒火攻心頭,跟堂姐大吵起來,被丈夫悻悻地拉走。錢沒讨回,卻惹了一肚子氣。
讓人可笑的是,沒想到幾天後,還要拿着禮品來求人。再說些低三下四的話,或許還會搭上丈夫辛辛苦苦的工資。唉!這算什麼事啊!秋霞在心裡苦笑着。邊從電動車上取下禮品,提起來,硬着頭皮,進了堂姐的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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