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寬拽着馬車夫,一口氣從巷尾跑到巷頭。
到了巷頭,兩人都站住了,互相對望着,累得氣喘籲籲。
馬車夫心有餘悸,還在回頭看,嘴裡念念有詞:“老婦人沒跟上來吧?”
容家寬忍不住哈哈大笑,這笑聲在巷頭像炸彈一樣,吓得馬車夫心驚膽顫。
容家寬唬道:“你都敢下河去追她,還怕她倒追過來嗎?”
馬車夫哭喪着臉,說道:“七少爺,你說我是不是被鬼附身了?我明明看見一個老婦人在河對岸朝我招手,你卻說什麼都沒有看見。”
容家寬一本正經地回道:“我真的什麼都沒有看見,到底有沒有鬼,我也不知道。我們明明是來吃獅子頭的,你卻拼命的朝巷子裡跑,不是被鬼附身,又是什麼?”
馬車夫無辜地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覺前面有一個東西,在引着我跑,我完全無法控制自我意識。我不斷地聽見那個老婦人在對我說,容家的小寶兒,快過來……”
馬車夫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這回輪到容家寬不安了。
按照馬車夫這樣的精神狀态,他都不知道回程的路,是不是安全。
他的心裡還系着塗府的三十萬兩布匹,這萬一路上被厲鬼繼續跟蹤,馬車夫揚鞭策馬追到河裡或者溝裡去,連丢命都有可能。
容家寬想到這裡,立即離開了巷頭,朝街市上走去。
為了安全起見,他得雇一個臨時馬車夫,以保證萬無一失。
街市上有很多馬車停在路邊,招徕生意。
他們一個個懶洋洋地曬着太陽,姿勢五花八門,仰面的、側睡的、翹腿的,無一不足。
容家寬站在一溜排馬車前,也不說話。
其中一個矮個兒馬車夫眯着眼睛,抛過來一句話:“少爺,想去哪兒?”
容家寬笑了笑,丢下兩個字:“戾國。”
矮個兒瞪大了眼睛,重複問道:“戾國?”
容家寬點點頭:“我雇馬車夫,用我的馬車,回我的戾國。”
容家寬話音剛落,一條街的馬車夫全部醒了。
矮個兒立即跳下馬車,站到容家寬面前,自告奮勇地說道:“幾時上路?”
容家寬回道:“明天大清早。”
這時,三三兩兩的馬車夫全部聚攏而來,有的看熱鬧,有的想參與。
一個高個兒馬車夫問道:“銀子幾何?”
容家寬擡起右手,張開五指,回道:“雙倍價,落地結算銀票。”
這個條件開得夠高的了,所有的馬車夫全部聚集而來。
這回沒有人看熱鬧了,而是人人都想參與其中,生怕機會被别人奪了去。
容家寬對這些馬車夫都不熟悉,也不知道誰的技術更好,随口說道:“機會面前人人平等,今日午時,有心的馬車夫可以來太極茶樓門前,親自檢驗技術,合者留,不用帶馬車過來。”
人群頓時沸騰了,高個子态度最積極,附和道:“我報名。”
矮個子跟着表态:“我也報名。”
七嘴八舌,一會兒就有七、八個口頭報名的。
容家寬松了口氣,回程的路終于不用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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