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鹽商所犯下的,乃是“請赇未遂”之罪,得益于《陸鳳律》的寬松,此罪名所對應的處罰,不過笞二百而已。
堂下跪伏着的,有人是軍屬,有人來自吏員之家,有一個算一個,莫不是大有身世之人,這些年來,在鹽務上攫取下了萬貫家财,在各縣稱為“鹽霸”也不為過。
可笑的是,這些人此前在地下胥吏的彙報文書上,竟都成了家世清白之輩。
顯然,這種量刑并不能叫段然滿意,他揚起手中的驚堂木,“啪”地一聲重重拍在案上。
“笞三百,罰沒賄金三倍家财,三年之内不得從商!”
“大人且慢!”一旁的典獄當即伸出手來,高喊道:“這有違刑律啊!”
段然卻好似沒聽見一般,一把甩下令箭。
“牢子手,行刑!”
獄吏們手持水火棍,腰配鐵尺,霎時間聽見段然果決的喊聲,身軀微微晃動,便要出列應諾,旋即又瞅見一旁的典獄,竟又将腳步縮了回去,讷讷不言。
“劉全,動手!”段然面色一變,朝身後喊道。
“諾!”劉全挺身出列,撸起袖子,從旁邊獄吏手中抽出一把水火棍,抄起來便要打。
此時,那典獄竟又不知好歹地站立起來,拱手問段然:“大人,這位劉先生是何許人也,在登州可有公職在身?”
段然似乎是被氣笑了,伸手示意劉全停下手上動作,将這典獄打量一遍後,明知故問道:“你叫什麼?先居何職?”
“小人張巧,正是本州典獄。”
張巧正欲繼續勸阻時,段然一擺手,說道:“張巧去職,劉全任登州典獄。”
随後,段然看向劉全:“劉典獄,動手!”
“啪!啪!啪……”
一聲聲責打中,還混有囚犯痛苦的叫嚷,很快,劉全便汗如雨下。
張巧陡然變色,手指着段然,顫聲道:“你這是違律,你、你、你行私刑!”
“本官總督登州一應大小事務!”段然放高了腔調,看着張巧:“你是什麼人,姓甚名誰,有何職在身,怎會出現在本督大堂!還不速速退去!”
接着,他的目光又落在一衆牢子手身上:“你們呢?”
獄吏們頓時便慌了神,好一會兒後,才從不知所措中走出來,直到劉全沖他們喊了一聲:“還不來搭把手?”這才扛起水火棍,随劉全上刑去了。
劉全将手中棍子交還給原先那獄吏後,抽回身來,也不說話,架起張巧往門外走去,不一會兒功夫,便退回段然身後。
“撂出去了。”
段然不是沒想過借着這些鹽商攀咬到水師身上,但深思熟慮以後,卻還是作罷,一來眼下時機未到,二來還是要談及律法。
《陸風律》太寬松了,段然雖然可以确定水師有受賄營私之實,但其中仍有頗多空子可鑽。
鹽商們行賄的手段雖然粗糙,但實在是水師與鹽政在程序上并沒有交叉,即便判他們受賄,但《陸鳳律》中,也有“受賄枉法”和“受賄不枉法”之分。
水師對于鹽務既沒有權責,那便也沒有枉法之說了,因此一來未遂,二來不枉法,段然也很難對水師進行實質性的追責和判罰,根本起不到傷筋動骨的作用。
如此一來,還不如不做。
段然亟等新律的頒發,有連賓主持,想必《成周律》對這樣的情況會有新的認定。
但若《成周律》遲遲不發,或規定的判罰尺度依舊不能讓段然達成目的,屆時段然就不得不真的出格違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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