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齊了嗎?”
“大哥,能喘氣的都在。隻有一個人走了,二哥沒攔他。”
“傅弘之?”
“不是他。那黥徒說,欠你條命,總得有個說法。走的人是沈穆夫。”
“是那帶着三個小孩兒的會稽人?”
“是。沈穆夫說,此生既不降晉,也不降桓,他誰也不信。沈穆夫領了孩子,連夜回會稽去了。”
烏合之衆,竹槍農耒。
下白雉山,入西陵城。
此地,北府、東軍、曆陽,二十萬大軍内外合營。
兵氣蕭森,鐵甲耀日。
城心一座舊官衙,外圍紅牆绛壁,内豎紫幟黑旄;把門軍将威嚴,階前虎士沉重。
刀槍劍戟侍立庭旁,鋒刃猙獰;勁甲精卒排列左右,面目威猛。
正堂裡,三名老者圍坐,共下鼎棋。
這三老:
北府主帥、前将軍劉牢之端居座首,執紅棋絞殺黑棋正酣;
衛将軍、尚書右仆射、東軍領袖謝琰坐了下垂手,執白子掠陣,舉棋不定,隔岸觀火;
開府、假節、曆陽之主、平西府大将司馬休之,黑棋落定,反吞了紅棋一匹大馬;
休之座旁,又有俊朗少年,撇了兩腿,歪坐在四足方凳上——
四足方凳,比三個老頭兒的坐墩還要高出來兩個巴掌。
少年拎了一串楊梅,嗦的滿手滿臉都是紅汁;見棋盤上均勢轉為父親的勝勢,不禁拍腿大叫,把那四爪的赤龍王袍也染污了。
白頭燈影涼宵裡,一局殘棋見六朝。
忽有三人解兵解甲,下拜堂前。
劉牢之老眼不離棋盤:
“紙上談兵,用兵卻不是下棋。小卒好容易爬過了楚河漢界,沒将着對面老帥,反而顧己貪生,扭頭又轉回來了?”
司馬文思回身向堂下吐出一顆果核:
“劉裕,你領着一隊人潛進襄陽,寸功未建,隻知在城裡躲藏——本王卻率部浴血奮戰,終因寡不敵衆,無奈撤出殺場。一将無能,累死三軍;本王聽說,你那一隊兵丁都枉死了,就你自己個兒還喘着氣呢?”
“我忍辱獨活,正是為了還有見你的機會。谯王殿下!”
文思蔑笑一聲,将口中楊梅果核嚼的粉碎:
“左右那兩條漢子,看着臉生。軍中現居何職?”
六隻虎眼精光四射,堂上貴人仍自氣定神閑。
劉裕道:
“兩人是我京口故交,帶兵來投。”
東軍謝琰年逾花甲,宿将卻是老儒打扮。謝琰不綢不緞,高冠風雅,手中羽扇輕搖;牢之、休之的黑紅二棋已殺成七零八落,謝将軍仍然白棋保子,不動如山。聽到京口有人帶兵投軍,會稽老者哈哈大笑道:
“戰端一開,塢堡流民和強人部曲都急往後縮,少見有湊上前面的。還得是前将軍統禦北府有方,淝水英名,天下傾慕……投軍的,你們幾個兵将?”
“五百!”
檀道濟挺身大喝。
曆陽守将司馬休之,讓這聲喝吓了個哆嗦——本該上馬抽殺劉牢之的黑車,卻把仕字棋失手落在紅帥的身前。
谯王見老子落了下風,急說手誤不算;司馬休之是要臉的君子,牙掉咽肚,隻言落子無悔。
牢之與謝琰相視大笑。
王敬先見堂上無人理會劉裕,一怒便要起身,教劉裕狠狠扯住戰袍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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