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淵腳底下不曉得高低,跌跌撞撞,擡頭看去,寬闊的場地便像一座演武場,此時已聚集近百個同他一樣的少年少女,個個眼睛瞪得像銅鈴似的,打量着他這個不速之客。
仰頭一看,那齊德福已駕着飛劍離去。值得一提的是,飛劍臨走之際,劍上的青衫男子忽然探出頭來向場地中的某人做了一個手勢,後者心領神會般點頭答應……
不等許淵弄清楚處境,武場前方的一張高五尺、寬四丈的石台上方,赫然出現一位眉若龍須的駝背老人,聲如洪鐘道:
“老頭在此恭喜諸位,成功殺出第一輪海選試煉,接下來便是第二輪,且聽好喽,隻說一遍!”
台下衆人的視線紛紛從許淵身上抽走,聚精會神的傾聽駝背老人講話:
“這第二輪試煉,叫做劍醒獅。待會你們每人穿過一道門,便會面臨不同的龍獅,屆時龍獅将會以各種手段攻擊你等手裡的劍,如劍跌落,便是宣告失敗。記住,劍在人在,這是劍修之根本。”
話音落下,駝背老人便回眸望去,瞬間一眼開百門——偌大的空地上居然憑空變化出一扇接一扇、并排而去的青瓦屋檐朱紅色大門。
此刻朱門緊閉,左右懸挂着兩隻紅燈籠,上方挂着一幅匾額,各有不同題字,譬如紫氣東來、三陽開泰、壯志淩雲、鐘靈毓秀等等。
這時,那駝背老人伸了個懶腰,嘴裡嘟囔着一句“放班”,旋即膝蓋微微一彎,便縱身一躍沖天而起,居然翻了幾個跟鬥,最終腳步平穩地落在一柄破空而來的飛劍上,大笑一聲禦劍遁去。
随後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大多在讨論第二輪試煉相關,唯有少數在議論許淵這個“關系戶”。能夠跳過第一輪海選,直接進入第二輪試煉,自然引起許多人不滿,畢竟他們可是費盡千辛萬苦才從第一輪殺出來,他許淵倒好,直接略過!
尤其是先前與青衫男子對上眼兒的那位,心裡已經開始打起了如何針對許淵的算盤……
經過道葫靈酒的滋潤,許淵現在聽力非凡,自然聽得見大家在議論什麼,但自知理虧,也沒有去辯解,默默地走向一扇匾額題字為“壯志淩雲”的青檐朱門前。
“齊長老已經放話,我要是過不了拜山試煉這一關,他便會親自過來取我性命,所以,無論如何必須通關!”
抱着決心,少年緩緩推開厚重的朱門,發出“嘎吱”聲響。
他跨過門檻進入門後,站在一片類似庭院的場地之中,對面是一座古樸建築,身後朱門收攏,耳邊逐漸傳來打鼓的聲音,鼓點節奏由松至密,從輕到重,旋即“锵”的一聲鑼響,一隻龍獅直接“啪啦”一下撞破那座建築的房門沖了出來。
鑼鼓瞬間變得激烈起來!
映入許淵眼中的這隻龍獅,頭大身長,有着水缸這麼大的龍角獅頭、河段長的下半身,共有六爪。五爪定在地上,上半身挺起,一隻爪子作撓癢狀,撓了撓頭,旋即便朝着許淵舞了過來,腦袋上上下下地竄動,非常靈活。
許淵不敢有絲毫掉以輕心,握緊手中劍,死死地盯着對方,直到……龍獅忽然來到面前探了探頭,居高臨下的凝視着少年,鑼鼓跟着暫停,它那雙拳頭大小的眼珠子滴溜溜轉動盯着少年手裡的劍,随後鑼鼓突兀續奏,它嘩地一下便撲了上去。
“喝!”
許淵擡劍便是一斬,蜓飛般的劍氣疾走,卻被龍獅憑肉身硬扛,隻是掉了幾塊鱗片,旋即一整顆獅頭直接怼在了許淵身上,将其如同“踢毽子”一般挑至半空,然後再用尾巴一拍,如此這般挑起挑落,伴随着熱血沸騰的鑼鼓節奏,可謂是玩得不亦樂乎。
抛起抛落的許淵愣是沒松開手裡的劍,反而尋找機會,突然一記鯉魚打挺,腳踩獅頭借力一躍而起,由上至下的一劍斬去,可龍獅卻是張開了血盆大口直接嘩地一下,将他連人帶劍吞進了肚子裡。
旋即許淵便身處一隻充滿黏液的胃部當中,渾身被緊緊的裹住,手裡的劍都快要被擠壓得松掉了,但他始終緊咬牙關,死活不肯放棄,意志前所未有的堅定——劍在人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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