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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ldo;你是不是以為，我去卡隆，是因為我心懷悲憫、理想至上、想拯救那些水深火熱中的人？&rdo;倒也沒有……但現在聽她語氣，肯定不是了。&ldo;我大學裡，主修國際政治關系，想往政界發展。&rdo;&ldo;但有色人種，并不容易。如果進政府部門，從低做起，也許到三十歲、四十歲，也隻是個高級助理、文秘，或者擔有名無實的虛銜。&rdo;&ldo;我想走捷徑、投機，給自己增加一段煊赫資本，我選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因為我相信，多大危險，多大富貴。&rdo;說到這，脖頸後仰，目光栖落在艙頂，輕笑：&ldo;結果，我運氣不好，可能也是活該。&rdo;衛來沉默。她說過，她這列火車早就脫軌了。麋鹿也說，卡隆之後，岑今徹底退出了援非組織。大概是因為，嚴重的心理創傷，将她按部就班的計劃徹底打亂了吧。不過，這不該被說成&ldo;活該&rdo;。衛來說：&ldo;岑小姐，我覺得，做任何事，目的都可以不單純。&rdo;&ldo;好比讀書，可以是為鑽研學術、拿學位、找工作方便，也可以是結識朋友、躲避社會。冒那麼大危險去卡隆，就算是為了求取富貴，不丢人。&rdo;&ldo;更何況，你還救了那麼多條性命。&rdo;……半晌沒有回答，衛來低頭：&ldo;睡了？&rdo;沒有，她正看他，眼神複雜，在他低頭刹那，自然而然，伸手摟住他脖頸，吻上他嘴唇。柔軟、微涼、帶甜的酒香。完全出乎意料，有一線蘇麻，順着他腕根，竄向肘心。衛來的腦子居然比任何時刻都明白，一手控住她肩膀，說：&ldo;岑小姐。&rdo;她下巴微仰，氣息輕輕拂在他唇上：&ldo;嗯？&rdo;&ldo;人在晚上意志力最薄弱，你剛喝了酒，又做了噩夢。&rdo;&ldo;請你想清楚，現在是不是一時沖動，在找安慰‐‐畢竟天亮之後，我們還要見面的。&rdo;一兩秒的靜默之後，岑今看進他眼睛，說：&ldo;我不記得剛剛發生什麼了。&rdo;衛來笑了一下。說：&ldo;我也不記得了。&rdo;重新躺回座位的時候，衛來其實有點後悔。如果她不是客戶的話，他大概也不會想做君子的。畢竟天時、地利、人和，再加上感覺到位，這種機會，人生裡不常有。長長的一覺，醒的時間剛好，洗漱完了正趕上飛機派餐，頭盤、主菜、甜點、濃湯，琳琅滿目地擺了一桌子。再看機座顯示屏上的飛行信息，距離聯程中轉站土耳其，隻有一個指節的距離了‐‐轉機順利的話，到達喀土穆時，太陽應該還沒落。不知道非洲是什麼樣子，是不是電影裡常見的那樣，幹燥的熱浪間，赤紅色的土地上，捧出一輪血色殘陽。和岑今沒有再多交流，用餐時她餐叉跌落，衛來幫忙撿了起來，岑今說了聲謝謝，他回了句沒什麼。對答自然，并不尴尬，人成熟的好處之一是很多事看得更輕，拿得起也能盡量禮貌放下，不像少男少女，一個變心都能不共戴天。如期降落。說時尚是個輪回，這個冬天摩登格紋和豹紋會再流行，不知道設計師們在禮服上會怎麼翻新。&rdo;這關注點……真是很難讓人相信，她是去談判的。衛來把雜志遞給她：&ldo;你可能用得到。&rdo;她瞥了眼封面，沒接：&ldo;哦，又是那條船。&rdo;衛來覺得好笑：&ldo;你好像一點都不關心那條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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