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崖上,殷雪軒站在勝旭身邊的親密狀況,我不由一陣唏噓。
他們雖然修的是換骨邪法,最後都有可能超凡,我難道是後娘養的。
這時了塵湊了過來。
“莫三,你也太聖母了。這些生魂就是變成了厲鬼也出不去的,你難道還想把他們全部渡入輪回?你們家不沾業報,種再多善因也得不到善報。”
他一通抱怨,身後跟着玄微和周遠圖。
我擺手道:
“你别管我,一會就完了。有些事你不懂,别瞎裝高明。”
眼見生魂收完,玄微指指遠處道:
“小掌櫃,機緣應該在前面,我們一起過去吧!”
不遠處一點幽光忽明忽暗,極目看去有圈各色幽光圍成環狀。像是極遠處有輪月亮正在經曆月環食。
這圈幽光漸漸明亮,月環食的形态越來越明顯。
彩色月環抖了一抖,正中心像是被人刺了一刀,一絲血色迸濺,那些濺射開的血點迅速暈染開來,月環映入眼底,豔如血輪!
突然我耳邊又響起了銀鈴般的嬌笑聲,而了塵和玄微、周遠圖臉上表情各異,也不知道聽到的是哭聲還是笑聲。
我收回目光,把小陶罐子系在腰間。
身後傳來鐵門打開的吱呀聲,我緩緩回頭看去。
籠子裡的人一個接一個,從鐵門裡排隊走出來,臉上帶着詭異的微笑。
如同接到神谕感召,仰頭迎向那輪越來越紅的血色圓月……
眼前的情形太過詭異,我想跑過去攔住他們,卻不知道攔住有沒有用,一時呆立原地。
玄微翁脫下身上的袍子,輕輕蓋在周遠圖身上。
“遠圖,閉上眼睛,不管聽到什麼聲音也不要睜開。”
周遠圖立刻用袍子把自己遮了個嚴嚴實實。
這時候血月已經升起到半空,血色越來越濃,就像有一個盆子裝滿了鮮血懸在半空,随時要傾覆而下。
“正一天心,妙褅自然,三清道祖,諸邪不侵……”
了塵盤膝坐在地上,口誦道經,顯然已經進入防禦模式。
玄微朝我淡淡一笑,雙手食指拇指結了個圓環,圓環放在周遠圖頭頂,一口血噴在圓環中心。
而此刻,那些走出鐵籠的人突然發出痛苦的吸氣聲。他們身上的衣物碎裂散開,骨頭上的血肉像是被上百把刀,瞬間攪成了碎渣。
這些混合着血液的碎渣,形成了一股股拇指粗的條狀物,朝那血月奔湧飛起,融入血月之中。
偏偏在這種情況下,這些人還不斷朝那血月奔跑,一邊跑,血肉一邊流逝。
就像是狂信徒,要把自己獻給信仰的神。
隻是一個呼吸間,地上便又多了二十多具白骨。白骨上一絲血肉都沒有,隻留下茫然失措的生魂。
等最後一具白骨倒下,血月開始隐去血色,慢慢又變成了彩色的月環,美得如夢似幻。
玄微收起手環結成的印,盯着我道:
“你剛才做了什麼?”
我盯着那些白骨又掏出小陶罐:
“能做什麼,我救不了他們!”
玄微難得翻了個白眼:
“你們莫家了不起,不用做什麼也不怕!”
等我收完這輪生魂,了塵依然坐在地上,渾身汗水濕透。
“莫三,拉我一把,起不來了。”
我伸手拉起他,指指遠處道:
“你道行太淺,剛才差點變成白骨。要不,你先回去,我幫你去找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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