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過一輪酒,淩老太爺到屋裡歇一歇。
不多時,淩雲高也來了。
“祖父,”他關切地問,“您好像精神不大好,最近身子不舒服嗎?”
正在養神的淩老太爺睜開眼,面露倦色:“沒事,還是當年留下的舊傷,前些天發作了一回。”
淩雲高不禁面露愧色:“都是孫兒拖累了您。”
淩老太爺淡淡笑道:“你能有出息,就是祖父最好的回報,這不算什麼。”
他頓了一下,問:“祖父讓你在小輩面前丢了臉面,你心裡不怨吧?”
淩雲高說:“祖父這麼做自有道理。”
淩老太爺欣慰:“你能這麼想最好。祖父也是想修補你們叔侄之間的關系,這小子有點邪門,背後還有好幾位長老,他心中要是生了怨,對你不利啊!”
“是。”這些日子,淩雲高心中不是沒有後悔,當初要是做點表面功夫,今天就能省去很多麻煩。
“好在目前看下來,這小子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話說得好聽些,事情做得好看些,就能讓他高興了。”
淩雲高點點頭。過去二十多年,他與淩步非見面的次數實在不多,印象中就是有點叛逆,非要跟人對着幹。
心裡這麼想着,他道:“說起來,這孩子的脾氣一點也不像大哥。”
淩老太爺稱是:“你大哥啊,那真是一顆七竅玲珑心,打小就不好對付。後來進了無極宗,我們更是拿他沒辦法。好在他對家族感情頗深,願意拉拔你們幾個。你運氣也不錯,熬出了頭。”
祖孫兩個回憶當年,既有些懷念,又有些畏懼。懷念的是,淩雲舟給淩家帶來的好處太多了,畏懼的是,他實在太聰明,稍有出格就會被發現。
“算了算了,不提了。你大哥那個人,但凡活着,早就回來了,這麼多年沒音沒信,大概是真沒了。”
淩雲高點頭:“他的本命燈早就熄滅了,隻是枯木師叔說他早年習過分神之術,說不準還有生還的可能,這才沒公布他的死訊。”
“父親,”淩永佳的聲音傳來,“惟芳的賀禮準備好了,請您到外頭觀賞。”
淩老太爺笑起來:“這丫頭,神神秘秘地說賀禮要當天才能看,也不知道準備了什麼。”
淩雲高道:“惟芳十分機靈,這次壽宴過後,就随我回無極宗吧,想來幾位師姐會有興趣的。”
淩老太爺也是這個意思:“這丫頭想入溫長老門下,你看能不能說合說合。她資質好,人又聰明,千萬不能耽誤了。”
執事殿殿主溫如錦,本身就是淩雲高想争取的助力,便欣然應允:“孫兒一定盡力。”
兩人出了屋,淩惟芳笑着過來相請:“老祖宗,我準備的賀禮在水上,還要勞您大駕,到外頭去看。”
宴客的園子就在水邊,淩老太爺哈哈一笑,順了她的心意:“好!不過你這麼勞師動衆的,要是賀禮不好,須得自罰三杯!”
淩惟芳笑着應是。
于是衆人轉道水邊,淩惟芳擡手一揮:“老祖宗請看!”
話落,她腳下不知踩了什麼東西,衣袂飄飄地貼着湖面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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