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爹把娘接回來了。
他本以為娘回來後,日子會越過越好。
可,爹娘的争吵越加激烈,頻繁。
喂鴨子的菜渣倒多了要吵。
吃飯時,另一個人晚了一會兒上桌,要砸碗砸盤子,将菜全部倒掉。
丢了件不到一鐵錢的東西,等同犯了天條,能從屋裡打到外面,最後發現隻是掉在了犄角旮旯。
讓買三文錢的肉,買了四文回來,也要打一架。
他已經記不清因為這些雞皮蒜毛的小事,已經吵了多少次架,砸爛了多少件東西。
他勸阻,卻發現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改變不了。
過後是無休止的指責。
“阿星!你沒有保護好娘!”
“爹娘不和離還不是為了你啊,要不然我何至于這樣?!”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辛苦。”
“你要逼死娘嗎,因為這一點小事,你竟然推開娘?”
愛裡面夾雜着鈍感的痛,是有愛的吧,可為什麼他心裡那麼痛。
一直生活在“爹娘不和離還不是為了你”的愧疚中,話聽多了,也漸漸麻木。
祝星爬到了高山上,在思考要不要跳下去自殺,呼嘯的風聲在耳邊吹過,仿佛要助他一臂之力,讓他解脫。
一輩子在痛苦中有點長,也有些短。
爹娘會流淚嗎,會吧,也許會吧。
他們會有一絲愧疚嗎,不會。
隻是他舍不得阿姐和妹妹,阿甯還那麼小,他死後阿姐就要獨自承擔這一切了,阿姐那麼善良溫柔,會被逼瘋的。
“阿星!!回來!你在那裡幹嘛,危險!”祝清大聲喊着,祝星半個腳掌在土崖邊上,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他卷下來。
祝清焦急過去,被樹枝絆倒,爬起來又繼續跑過來。
“這裡風景好,隻是突然想過來吹吹風。”祝星望着下方,靜靜說道。
“回來,阿星,阿姐給你做最喜歡的菜粥,還有魚湯好不好?你想吃什麼,阿姐都給你做……”祝清聲音顫抖,一點點靠近着祝星。
自己死後,阿姐和妹妹應該會很傷心吧。
祝星想到這裡,他收回了腳,“好,阿姐我想喝魚湯,我們一起去抓吧。”
等他強大後,就帶着阿姐和妹妹離開這個小村子!
他十五歲後會有靈髓嗎?會進入宗門嗎?
若是能進入宗門,他就能有力量保護好她們了。
要是爹和娘死了,就象征性的掉幾滴眼淚好了,阿姐在意名聲,也心軟,定會在葬禮上哭得很慘。
4.
大年初五,親戚來家裡串門。
“感覺小星這孩子有點内向啊,男孩内向可不行,得闖蕩點!這性子,見着人不吱聲哪能行,得改!”一個大媽邊磕着瓜子邊往地上吐。
許霞滿臉愁容,“可不是嘛,别的孩子跟父母都是說不完的話,也不知道咋回事兒,小星這孩子就不喜歡說話,跟個悶葫蘆似的,就愛悶屋裡!”
“哎,那你還不趁現在,趕緊給孩子扳過來,你看我家孩子,見着人一點都不認生,香凝給你二姨唱首你新學的歌。”大媽看向一旁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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