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宣瑜坐在桌前,瞪着窗前人。
“你拿這種眼神看我幹什麼。”君承瑾難得穿了身白月繡金袍,平添了些少年意氣。
“這些東西,殿下還是拿回去吧。”白宣瑜道。
君承瑾俯下身打量她。
眼前人唇色尚有些泛白,不過相較幾日前,已經算恢複得不錯了。
“你這人是不是還病着。”他試圖伸手去探,卻被後者警覺躲開,有些愠怒道:“殿下!”
君承瑾無奈收回手,拾起小藥瓶把玩道:“瞧着挺有精神的,這藥倒也的确沒必要了。”
他的手骨節分明,教人有些移不開眼。
“看夠了嗎?”
白宣瑜猛的擡眼,隻見君承瑾一雙桃花眼裡盛滿了笑意。
她到底是個女子,面對這樣撩撥的話語,臉側也忍不住飛上紅雲。
“臉紅什麼。”君承瑾輕聲道,一股檀木香瞬間萦繞在她鼻間。
白宣瑜沒有說話,推開他,别過身去。
“白小姐如今是越來越放肆了。”君承瑾理了理衣裳,目光幽幽。
“小姐。”紅袖的聲音傳來。
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君承瑾還沒有離開的意思,白宣瑜道:“殿下還不離開嗎,私會女子這種事情傳出去對殿下的聲譽有影響吧。”
君承瑾面色不改,仍舊靠着窗沿,含笑道:“我從來不在乎那些。”
看他這副樣子,白宣瑜倒有些慌張了,又推了推他,道:“殿下還是快離開吧,有人來了。”
“我有那麼見不得人嗎?”他問道。
“在小女的屋子裡,的确不太好見人。白宣瑜道:“想來殿下也不願瞧見街坊流言四起吧。”
“那便把流言坐實,倒也省去好些麻煩。”君承瑾笑道。
君承瑾目光迎向匣子中的壘絲珍珠耳墜,勾唇道:“你戴上它,我便走。”
白宣瑜氣得臉紅,就在紅袖幾次敲門無果而推門時,他終于走了。
紅袖進來便看見白宣瑜一個人坐在窗前,擔憂道:“小姐,你怎麼能坐在窗邊吹涼風,又病了怎麼辦。”說着又給她添了件披衣。
白宣瑜故作鎮定,紅袖将手中盤子放下,走去關窗,又道:“這是奶房玉燕羹,夫人親自做的,小姐快嘗嘗。”
白宣瑜望着眼前晶瑩剔透的羹湯,勺起吃了一口,問道:“娘怎麼不來?”
紅袖道:“夫人正準備過段時日的春歸宴呢,特地差奴婢來問問你去不去。”
白宣瑜又道:“當然去。”她頓了頓,又道:“可我們隻是返京述職,哪有那麼多時間?”
紅袖道:“今日老爺回來,告知我們說陛下準我們多留半月,也教人摸不着頭腦。”
“為何?”
“陛下這話有頭沒尾的,理由也不說個清楚,我們也聽不懂哩。”
白宣瑜點點頭,待紅袖退下後,她又偏頭望向窗外。
君承瑾應當是離開了,外首隻能看見庭院樹。
日光緩緩灑落入窗,照在白宣瑜的身上,她隻覺舒暢,也許是風寒未好全,不過須臾便伏在案前睡着了。
雖然沐浴在陽光下,她卻并未做得好夢。
白宣瑜意識漸漸混沌,好似被帶到了另一個地方。
和一個月前的那場噩夢一樣,大片大片的血色,白府的匾額掉在地上,府上老小,無一幸免。
唐婉清淚眼朦胧,懷中抱着白博遠趨于冰冷的軀體。
“子昭,帶他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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