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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入學蛟公廟小學（第1頁）

M剛會走路不久，M的父親從省肉食水産公司調到屬下新建的一座倉庫工作，父母帶着M與其兄姐弟一家六口便從長島市的南區冬瓜山搬至北區王家垅工人住宅居住。父親單位在東風路邊上，東風路由南到北沿線建有大大小小十幾個工廠、倉庫、機關、學校，靠北頭的工廠和倉庫四周都還屬郊區，到處都是菜地與魚塘。工人住宅座落在父親單位對面的一片小山上，住宅區由上下八棟平房組成，上下四棟中間都有有塊坪地，下坪較小，上坪約300來平米，是M與夥伴們白天玩耍和夏天晚上躺在竹床上數星星、聽大人講鬼故事的好地方。

M常常與夥伴們在上坪踢球玩，他有一些運動細胞，很快成為小夥伴們的核心。小夥伴們一起玩球是很有激情的：球門用磚塊或用某家門口的掃帚、撮箕擺出球門位置後，随意分成兩隊便昏天黑地的較起勁來，兩隊比賽今天你赢明天我赢樂此不疲。這樣，在工人住宅上坪的空氣中常傳來父母喊伢崽子回家吃飯的呼喚聲；小姨大媽見窗戶玻璃又打爛，掃帚、撮箕又不見了的嚷嚷聲。

M和比他大一歲半的姐姐都在距家四、五裡遠的王家垅小學讀書。學校是由一座古廟改建的，古廟原叫蛟公廟，建在一座地勢較高的小山上，過去香火很旺。古廟坐北朝南，前後有很多高大的松柏樹和大樟樹，特别是山頂下一棵古樟樹更彰顯着古廟的久遠。古樟樹西邊一棟紅磚紅瓦平房有四間教室，古樟樹南向約八九百平米的草坪是運動場。

M上學的教室在山頂的原古廟内，進教室要上二十幾級石階，石階上下各有一對米多高的石獅很是威嚴。原古廟的門眉上方一組龍鳳浮雕呼之欲出，屋頂上色彩斑駁的飛檐走獸殘留着古廟的神秘感。進教室要經過一間大堂，大堂中間有台乒乓球桌，大堂左廂兩間教室一間廚房，右廂居中一個天井，東南兩向三間教室，北向是校長一家的居室和一間教師用房。大堂上方有個閣樓，閣樓上隐約可見廟裡原來的菩薩和威嚴的兇神惡煞橫七八豎地堆放着。

剛進小學時，M的姐姐曾囑咐他：大堂閣樓上有鬼，古樟樹上有狐狸精，你在學校切莫調皮搗蛋！這讓初進小學的M很小心。二年級時班上有個調皮淘氣的男生爬上閣樓，正當他摸到那兇神猙獰的眼球時，被一聲怪叫吓得從閣樓上摔下掉在乒乓球桌上，褲都尿濕了。

後來老師講，那怪叫聲是校長家的小花貓被閣樓上的大老鼠咬住尾巴時發出的恐叫聲。不管老師怎麼解釋，也不管大樟樹上是否真有狐狸精，M和同學們在教室裡上課時，心裡還是存在着幾分畏怯。一旦暴風雨來臨，教室内外黑沉沉、陰凄凄的。一盞小馬燈挂在天井對面校長家的門口，忽閃忽閃的黃色光暈，讓他們聯想那閣樓兇神惡煞的猙獰面孔和大樟樹上狐狸精的邪惡妖術。

尤其是風雨雷電中，大樟樹的枝葉瘋狂地搖拽着：時而迎着風發出凄厲的長嘯，時而抽打着屋頂發出怪異的嘶鳴，時而變作千奇百怪的影子在教室的牆上、黑闆上和同學們的背上、臉上掃來拂去一一讓同學們身上泛起一陣陣雞皮硌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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