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上樓邊回頭與玉娘說話,上到一半,撞上了一個醉醺醺下來的客人。
站定了身子,樓梯窄,他不讓路,那客人也不讓,拎着酒壺,眯眼盯他看,半天終于看清他長相,咧嘴淫笑,“喲呵,這是誰啊,教坊司魁首棠公子嘛!怎麼,今日宣王殿下沒叫你伺候?還是玩膩了把你趕回來了?沒事,别傷心,宣王不喜歡你了還有哥哥呢,說,多少銀子一晚?”
這男人說着話,伸手去摸他下巴,“小美人,你放心,隻要你把哥哥伺候高興了,銀子不是問題,要多少,給多少……”
男人手不老實,他卻隻淡定垂眸看着,并不躲閃。
玉娘瞧見了卻是吓出一身冷汗,飛似的跑過來,推開那客人的手,“這位貴人,棠公子不陪客,您喜歡什麼樣的,姑娘還是小館,我帶您到樓下挑去。”
這客人不像那姓袁的短命公子,喝多了也是還知道宣王殿下的人碰不得,玉娘好言勸解兩句,他便不再繼續了,端着酒壺,搖搖晃晃地閃了身,“哎呀,我就是跟棠公子開個玩笑而已,老子可不喜歡男人,走,陪我挑個姑娘去。”
“沒問題,客官随我來。”玉娘帶着客人要走,誰知這棠祖宗忽然在身後開口,“姑娘哪有男人好玩啊?”
那客人停住腳步,回頭看他。
他走過去,靠近時帶着一陣香風,對那客人嫣然一笑,“李老闆,不是都娶了十幾房夫人了嗎,這麼多姑娘在家養着都不過瘾,還要出來找樂子,何不嘗試些新鮮的啊?”
“你認識我?”
“上鼎錢莊的李老闆嘛,京城第一首富,誰人不知啊?”眼尾挑着,他邊說話邊勾人,“久聞大名,棠兒欽佩你好久了呢。”
那李老闆吞了吞口水,一個媚眼叫他抛迷糊了,“公子方才說,什麼新鮮的?”
“新鮮的嘛,就是……”他勾勾手指,李老闆立刻附耳過去,聽到他輕聲道:“李老闆來我房中,我慢慢告訴你啊。”
眼瞧着二人這就談妥了,玉娘在旁邊全然看懵了,也顧不上什麼李老闆王老闆,首富也不行,她朝後一拉那李老闆的衣領,原本就喝醉了的人腳沒站穩,順着樓梯栽了下去。
“哎呀……”
她管也不管,上前對那祖宗道:“你又要幹什麼?袁公子的事才平息,你又來招惹李老闆?你還嫌我的麻煩不夠多嗎?”
“你在說什麼啊玉姐姐,我替你招待客人,你怎麼反倒跟我發火啊?”
玉娘瞪着眼睛,“我用你招待什麼客人?”
“怎麼了嘛,我也是教坊司的人,自然要替教坊司出一份力啊,轉眼我也來了一年多了,在這裡白吃白住的,也不開門接客,實在是不好意思呢。”
“我看你是皮癢了,開門接客?這要是傳出去了,被宣王殿下知道,你不怕吃不了兜着走?”
他一笑,“吃不了兜着走我還真沒體會過,蠻好奇的,勞煩快些幫我傳出去呢。”說完,他一個轉身,甩出長袖,繞在二樓的欄杆上,飛身上了樓。
身段絕豔,如此招搖的動作,引得樓上樓下的客人感歎連連,紛紛側目。
他站定在二樓的空台,提聲喊道:“各位貴人,在場的有不少從前叫我拒之門外,是棠兒不懂事,這裡給諸位賠罪了,今日起,棠兒正式開門接客,每晚三位,價高者得,好哥哥們,多多來捧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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