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的時候,安瑟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闆,這讓他有種難言的感動。
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表達,隻是眼眶有了些濕意。
“……嗯?怎麼有股奇怪的味道。”
伴随着一句還帶着嘟囔聲的話語,安瑟的床上擡起了一張迷糊的臉。
安妮從睡夢中清醒,揉着眼睛,頭發貼在臉上,嘴角還流着口水。
她用手拍了拍有些沉浸于感傷中的安瑟,突然“哇”地一聲驚叫。
安瑟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用空洞的眼神看了看從床上跳起,像見了鬼似的躲安妮,後者躲向一旁。
他沒有太多表示,隻是用手摸了摸臉,又往上輕輕擦了擦眼睛。
還好,沒流下眼淚。
做完這些,安瑟就掀開被子,下了床,在沒人服侍的評價下洗了洗臉。
随後,他像是沒看見安妮似的,從大門中走了出去。
穿過走廊,安瑟來到距離自己卧室最近的餐廳,他沒像往常那樣拉鈴,而是就坐在變得有點陌生的座位上。
他沒有做什麼奇怪的動作,就隻是坐在那裡,既沒有痛哭流涕,也沒有自言自語。
就隻是需要一個空間去梳理自己的心情。
安瑟甚至沒有做最能讓他感到興奮的事情——看看自己是否掌握了些新的能力。
沒有魔法,沒有其他神秘的力量,他就隻是坐在哪裡,頭一次去真正接觸這個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餐廳的門被再一次打開,安妮小心翼翼地踮着腳,走了過來。
她像是第一次見到玩具的小孩一樣,用手指戳戳這裡,又用手敲敲那裡,最後彎下腰審視着沒有給予回應的安瑟,百思不得其解後,才扶着下巴歪了歪腦袋。
這期間,安瑟沒有說一句話。
直到安妮用兩隻手抓着他的頭發,想把他的頭給扭上一圈,他才再次轉過臉,用先前那種眼神,繼續看着明顯被他這幅樣子吓着的保镖小姐。
“怎…怎麼了?有意見就說話啊,别…裝出一幅奇奇怪怪的樣子吓人,先告訴你,我早就不怕鬼了。”
安妮一幅防備的樣子,她這認真的姿勢,即使是狠狠操練安瑟的時候,也沒擺出來過。
鬼?
提到這個字,安瑟的眼神才逐漸有了些光亮,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右手對着虛空一劃,又在空中指指點點,露出失望的表情,可不久後又一拍腦門,重新開始比劃起來。
安妮看着似乎陷入魔怔狀态的安瑟,有些驚訝地搖搖頭,難得貼心地走上來,摸了摸安瑟的額頭。
摸了許久,似乎沒摸出什麼問題,這才把手收回,露出一幅狐疑的樣子。
安瑟在空中比劃了一會,總算看到了讓他萌生希望的東西,臉上才多了些血色。
他的意識,也仿佛是在此刻才複蘇。
“老德呢?其他人呢?”
這是安瑟張口問的第一句話,他的嗓音有些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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