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太黃了”,甯春宴一個激靈。那要說這個她可就不困了。
“這個集子在我看來,就是用最好的刀工在屎上雕花。我不否認它裡面展現出來的功底和素質,但是它根子上就是壞文學,文筆越好越反動。
“程醒你在我看來一直是個很有才氣的年輕人,你怎麼能堕落到沉迷這種文學呢?我不理解。有誰能理解,可以出來解釋一下。”
說話的這位,名字叫做鐘俊民,是南大文學系教授,中國古代文學方面的專家。
學術素養極其紮實,是個可愛的老頭子。甯春宴的中國古代文學就是他教的。
她很少聽到老頭子用這麼嚴厲的語氣說話,頓時有些好奇程醒怎麼惹他了。
此時,另一位又在群裡發話了:
“鐘老師,我不太認同你的觀點。你說這是屎上雕花,我們首先要厘清,它究竟是不是屎。愛和性本來就是人性當中固有的組成成分,你說它是屎,那我們大家都是屎人,我們繁衍的過程都是在攪屎,人類的曆史就成了曆屎。”
甯春宴嘴角徹底揚了起來。說話的這位是黃星火,也是南大的文學系教授,而他是研究現當代文學的。
他思想比較激進前衛,和鐘俊民不光在性格上還是學術上,都分歧極大,所以總是能看到兩人吵架。
不過,兩人吵歸吵,也都隻局限于學術,在日常生活中并沒有什麼矛盾,上次甯春宴還看到他們兩個一起在食堂吃飯。
鐘俊民說:“黃星火你不要用滑坡謬誤來曲解我的意思。我有否認愛和性是文學的永恒母題嗎?問題在于文學如何在精神上超越它,如果不去超越,人和動物有什麼區别?”
黃星火說:“人本來就是一種動物。超越,如何超越?禁欲還是閹割?難道當和尚,像西方中世紀的教徒一樣束縛人性,就是超越了?”
鐘俊民說:“伱有沒有看過程醒小友發的集子?”
黃星火說:“我看了。”
鐘俊民說:“你有什麼感想?”
黃星火說:“津津有味。”
鐘俊民說:“那這就是一種沉耽于低級趣味的行為,你剛才說的不超越,無非就是享樂主義。你剛才隻是在為你的享樂做辯解。無需再言。”
甯春宴盤起腿,趴在了桌前,喝了口水。開始認真地看熱鬧。
她從小與别人不同,爸媽吵架,其他小孩喜歡哭得不可開交,将家裡變成咆哮深淵。但是她不同。她喜歡搬一把小闆凳,坐在旁邊看。就差揮舞着小拳頭喊“打起來打起來”。
黃、鐘兩人似乎在為程醒發布的某個作品而争吵。甯春宴覺得此事與自己無關,但不妨礙她趁機圍觀。
過了會兒,黃星火接招了。
“是享樂,還是審美?你我都不能否認在閱讀這個集子時産生的愉悅感。但你要分清楚,有一個真實的客體來取悅我,我從中獲得成就感,那才算是享樂,但那個客體是不存在的。我隻是單純地從閱讀中汲取了某種能量。
“換句話說,如果有人能僅憑文字讓人體驗到真實的認同感,那就已經成為藝術了。因為這是單純的對美的欣賞。審美,就是文學。”
鐘俊民也回過來長長一段話:
“呵呵,典型的一元論思想。你說的愉悅,看黃色小說也能做到。當然,這不是黃色小說,但我不認同你隻看到表面的漂亮,對文字内裡透露出腐朽和糜爛略過不談。
“文以載道,修身養性,這些應該肩負起的任務,我沒從這個集子裡面看到任何影子。我認同其術,我不認同其道。”
黃星火說:“載什麼道?修什麼性?為什麼電影、電視劇不用載道,可以單純地愉悅人,為什麼要讓文學來扛起這個重擔?現在已經是21世紀了,不要再說這種陳腐的思想了。更何況,《詩經》又載了什麼道了?《詩經》都沒載,你幹嘛給其他作品念緊箍咒?”
“這集子怎配跟《詩經》相提并論?《詩經》思無邪,這集子也思無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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