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瑩開口問吳繼隆:“你是從哪裡知道的消息?”
吳繼隆回答:“草民是聽吳家鎮附近的村落說的,比如石溝村,夜蘭村,五裡寨.....他們有些人親戚在吳家鎮,有些人當天去吳家鎮探親,也都死了。”
劉瑩又繼續問道:“這些村落也傷亡慘重嗎?還有你們為什麼不往北逃,而是逃往江南?大漢目前北方可比南方富裕。”
吳繼隆道:“周圍村鎮比吳家鎮要幸運很多,隻是被沖垮了房屋,毀壞了良田,他們都到江南逃難來了,大部分都還活着,至于逃到江南我們是聽說江南有民風淳樸,百姓富足的傳言。”
東方朔嘀咕道:“哪裡聽到的傳言啊?江南水匪最多,哪裡民風淳樸了,百姓富足更是扯淡。”
旁邊有人把劉瑩問出來的東西一一記下,劉瑩又問道:“這些災民都像你這樣面黃肌瘦,衣衫褴褛嗎?”
吳繼隆點點頭。
衆人眉頭一皺,劉瑩問道:“江南的衙門不管嗎?”
吳繼隆說道:“那當然不管啊,我們是江北的草民,關江南的父母官什麼事?”
霜兒嘀咕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好像覺得江南衙門不管災民好像天經地義似的。”
劉瑩問道:“那這些災民有沒有餓死人的情況?”
吳繼隆回道:“在我們快要餓死的時候,江南高家救濟了我們。”
“這麼說高家算是行善?”
“是行善吧。”
吳繼隆不确定地說道。然後補充道:“反正我們這些流民都在高家幹活,别人願意幹和不願意幹的我們都幹,白天黑夜幹,沒日沒夜的幹,不給工錢,就給口飯吃。”
劉瑩問道:“官府怎麼說?”
“官府給高家送了一塊牌匾,寫的什麼行善積德。”
“為何隻有高家救濟災民?”
“因為高家是江南第一大家,最有錢。
吳繼隆繼續補充道:“高家本來做布匹、紡織、瓷器、茶葉等生意,後來高家家主去北方走了一趟,據說面見了什麼大人物,名叫嶽經,獲得了代理售賣肥皂、香水、制糖等權利,建立四大坊,更加威震江南。”
然後劉瑩問了一下四大坊的工廠待遇,高家行事如何。
吳繼隆侃侃而談,大體意思是高家樂善好施,救助災民功德無量,工人的工錢也不少,比種地的農民強一點。
衆人聽完以後紛紛感歎:“高家高義。”
“是啊,真高義。”
“大好人呐。”
劉瑩沉默不語。
首先高家給工人的工錢按照劉瑩的眼光看絕對給的少了。
其次,高家本來已經有了茶葉,瓷器,布匹等産業,這些産業單拿出一項就能賺的盆體滿貫。可是高家全都有。
更恐怖的是吳繼隆說江南隻有高家代理肥皂、香水、内衣、制糖等的售賣,這是什麼?是獨家壟斷!
而且吳繼隆說沒聽過江南有其他比較出名的茶葉鋪,布匹鋪,瓷器鋪。
這說明什麼?說明了高家極有可能打壓同行,搞壟斷控制價格!江南所有百姓和商家都窮了,隻有高家富了。
劉瑩放下筆說道:“你暫時留在軍營,我們這裡管飯,然後給你換一身幹淨衣服,清洗一下。”
吳繼隆聽完立刻道謝,下人帶下去安頓。
衆人也沒有多想,隻當是劉瑩可憐災民。其實劉瑩懷疑吳家鎮不是意外,吳繼隆作為吳家鎮唯一活口,一定要保護起來,如果真不是意外,他被幕後真兇知道了身份就會必死無疑。
接下來劉瑩又問了十幾個人,得到的信息都差不多,其中有幾個信息比較關鍵。
第一,本地百姓沒聽說新政的土地政策。第二,高家是江南第一大家。第三,郡守和高家聯姻。郡守庶女下嫁高家次子。第四,江南水匪比想象中嚴重。水匪有殺過人,但是不知為何被壓了下去。
知道了這些後,劉瑩吩咐下人把江北水災的報災奏折拿來,準備仔細看一下。同時安排人調查郡守和高家。
準備先在民間搜集一下證據,然後光明正大地調查,查他們的賬本,去他們府上實地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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