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雲長老瞥了那遠處的靈俏一眼,沉聲道:“但為師還是要提醒你,現在的靈俏已經與之當初截然不同,她能對菲兒下死手,對你恐怕也未必會手下留情,方才那蕭錦瑜的下場你也看的清楚,小凡,為師并非有意挑唆你和靈俏之間的關系,這樁樁件件你都是親眼所見。”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會改變的,要說有,那隻能是利益,你已經成為了靈俏登臨道途高峰上的絆腳石,你可要想清楚了。而且倘若你一旦出事,菲兒的性命也将無從保障。”
莫凡心裡清楚,赤雲長老說這些無非還是一點,告訴自己一定要赢。
莫凡變得寡言起來,什麼也不想說,經曆了這些事後,莫凡甚至感覺,語言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用的東西,說的多了,隻能證明自己的心虛和軟弱。
他的目光從赤雲長老身上移開,緩步走向了廣場中心。
與此同時。
靈俏的師尊也在對她進行一番叮囑。
“靈俏,還記得為師對你說過的話麼?”
靈俏回道:“記得。”
“那就好,以你的資質,稍加時日必定可以道業大成,随着時間的流逝,一切皆為虛無,你可不要因為眼前的諸多牽絆,錯過了這千載難逢的良機。”
“不管是天意也好,命運也罷,你和他最終成為了對手。而勝者隻能是一個,你們注定成為敵人,倘若你手下留情,給了他一線生機,日後也必定是你的心腹大患,終有一日你會吃大虧的,既然如此,倒不如趁此機會一了百了,斬斷了這諸般的牽絆,待你道業大成之時便會明白,其實這些所謂的牽絆,本就毫無意義。”
靈俏微微皺了皺眉,幾息之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好,去吧,為師相信,以你的資質和這些年來的努力,此戰,必勝無疑。”
靈俏深吸了口氣,面色變得越清冷,她緩緩邁開腳步走了出去。
一時間,兩道身影從不同的方向,走向了那相同的一點,牽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使得整個廣場陷入了一片寂靜,唯有那瑟瑟秋風卷起斑斑枯葉,在青石地面上劃過泛起的莎莎聲。
莫凡和靈俏在衆人矚目之下來到了廣場中心。
他們隔着三丈多遠的距離對視着,雷澤長老揮舞雙臂,重新布下了結界将兩人籠罩在其中。
他們就這樣靜靜的對視着,誰也沒有率先出手,誰也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或許兩人都不明白,為什麼會走到今天……
對視中,他們也都張過口,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莫凡想問,為什麼要對柳菲兒下手,為什麼你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等等……但是此刻,既然站在這裡,問與不問,也都沒什麼意義了。
靈俏也想說一些,勸莫凡離開,或者放棄之類的話,可此時此景,這種話顯然也是毫無意義的。
最終,靈俏從懷裡貼身之處取出了那隻早已經泛黃,甚至斷掉了兩條腿的蘆草蚱蜢。
“上次你将它丢棄了,我一直保存着,你……還想收回去麼?”靈俏問道。
莫凡看了那蘆草蚱蜢一眼,緩緩搖頭:“不需要了,一切都過去了,有它如何,沒有怎樣,也都改變不了什麼。”
靈俏抿了抿朱唇,随之手掌團起,再次舒展開時,那蘆草蚱蜢已經化為了灰粉,随着一陣秋風吹過,消散在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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