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時序是在自己結嬰五年後現自己不太對勁的,不是修為,而是道心。
自他結嬰之後,慕容初雪就不怎麼管他了,經常又是一個人跑下山,幾個月甚至幾年的不回來。
而他,就像是一個望夫石一樣待在昆吾山上等着她。
最先察覺出他不對勁的,是蘇長離。
蘇長離還試圖幫他理順過靈息,但後來現,他的功法完全沒有問題,最後提議說,
“要不你下山走走吧。”
他自從上山之後,就沒再下山過。
“見衆生,方可見自己。”
商時序重複着蘇長離這句話,最終選擇聽從他的建議,拿着劍下了山。
其實商時序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兒。
他修無情劍道,但卻不能忘情。
他對自己的師尊,有不清白的心思。
早在初見的時候,便是一眼驚鴻。
不過那時候,她是天上雲,他是地下泥,她予他新生,救他性命。
而這麼多年,他其實從未肖想過什麼,隻要能陪在她身邊,便好。
師徒相處多年,他也知道師尊的心中藏着一個人。
他本以為,他能藏住這些事情,就以她弟子的身份,陪着她千年萬載。
可沒料到,這一縷情思,成了問道路上的心魔。
三年的時間,他遊遍修真界的江河大山。
甚至還去凡間走了一趟。
這些年來,少帝将大晟國管理的很好,子民安樂,海晏河清。
看到人間的繁華,他心中郁結的心緒也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平和。
從人間回去的時候,他途徑一個山村時,碰到了月魔作亂。
整個村子都深陷夢魇之中,他以靈力驅趕月魔,卻是在追着他進入一片白月林時,中了招。
在那裡,他也深陷夢魇之中。
他夢境幾十年後,戰火重燃。
師伯殉道而死,師尊在魔戰場身受重傷,可他,竟然一念成執,生出心魔,趁機封了師尊的記憶,騙她與自己在凡境結為夫妻。
幻境之中,向來清冷的師尊會對他笑的溫柔。
兩人相濡以沫,在人間度日。
月魔夢魇,會将一個人的私心和欲望無限放大,而後給你編織一個美夢,讓你永遠的留在夢境之中。
商時序耳畔一直有一個聲音對他說,留下吧,留在這裡,可以擁有你想要的一切。
而他本人,似乎分裂出了兩個意識。
一個墜入夢境,沉溺在了這虛幻的幸福裡。
而另一個,則是怒火中燒,想要醒來。
玄元宗死傷無數,修真界哀鴻遍野,他如何能做出此等行徑?!
最終,他破開幻境而出,與此同時,道心也險些崩塌。
月魔的嘲笑聲仍在耳畔,
“你就是個懦夫!”
“想要的不敢去争取,永遠都縮在陰暗的角落裡偷窺!”
“你的師尊,永遠都不會看你一眼!”
“連做夢都不敢做的膽小鬼!”
“閉嘴!”
商時序一聲低喝,揮劍驅趕月魔。
可月魔無形,它會附在每一片白月花瓣上,吸收月華之力,壯大自己。
他殺不了它,在進入夢魇的那一刻,就殺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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