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就是金口玉言,洛君平身體一震,但覺如在夢中。望不到頭的日子最是難熬,等待并不可怕,怕的是不知要等到何時,三年五載、十年二十年,也盡在他人的一念之間。他望眼欲穿地企盼過,夜不能寐地恐懼過,也咬牙切齒地咒罵過,但是此時此刻,洛憑淵就在面前,寬赦還是來了。
他怔怔坐着,一時竟忘了謝恩,忽而問道:“憑淵覺得,我能幫得上你?”
洛憑淵颔首:“我早就說過,三皇兄自有才幹,不輸旁人。”
在她想來,安王涉政不大合适,但經管皇莊玉田,處理一些宗室内務和典儀,應能勝任有餘。
話音落下,兩人都想起了天宜二十一年的霧岚圍場,帳内珍馐滿桌,一身大紅錦衣的安王借酒裝醉,一邊滿飲杯中的楚江春,一面朝洛憑淵高談闊論,欲享盡紅塵富貴。當年對話仿佛重現耳畔,而世事命途,也已轉過一場輪回,來到新的起點。
洛君平從怔忡間回神,他才二十七歲,不必十年八年,不必蹉跎半生,現在就有機會從頭開始。他再不多想,起身跪倒,聲音沙啞卻神色鄭重:“臣謝陛下恩典,必然安分守己、克盡所能。”
洛憑淵扶他起來,笑道:“且不提其他,你趕緊将宅邸和後園收拾利落,這一派頹廢景象怎好見人?”又道,“三嫂雖脾氣火爆了些,但畢竟陪着你患難與共,三皇兄還是多包容幾分。”
洛君平諾諾答應,不覺想道,洛憑淵初回京時何等青澀,不出幾年,舉手投足間已是威儀隐現,令人不敢逆拂,可喜的是那種真誠純樸的性情依然保留,并沒有因為承繼帝位而改變。他忍不住又朝洛湮華望了一眼,禹周的靜王安然坐在一旁,唇邊帶着沉靜笑意。他依舊穿着樸素的青衣,但不知為何卻顯得無比合身熨貼,仿佛再沒有人能如此自然而相得益彰地待在年輕皇帝身側,相伴偕行。
洛湮華與洛憑淵又坐了一刻,起身告辭,安王恭送出府。三人誰也沒有提起洛文箫。洛憑淵看得出,洛君平欲言又止,似是想問,但終歸沒有出口。從洛城到白雲山别宮需快馬奔馳一日,他曾經去過兩次,然而末一次時,洛文箫已經瘋了,時時胡言亂語,甚至以頭搶地。宮裡派去禦醫診治,發現廢太子并不是裝的,而是真正瘋癫,似乎是内息走岔,進而神志失常,好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繼位後政務纏身,除了下旨用心看管醫治,他再沒有親自看視過。
“憑淵,可是想到了什麼事?”靜王覺出他若有所思。
“不,沒什麼。”洛憑淵收回思緒,淡然一笑,“皇兄,走吧,我們回宮。”
往事已矣,前方還有許多人與事、希望與坎坷在等待。兩人一同走出了安王府,時近傍晚,夕陽将他們的影子在身後拖得很長。
到今天,帝阙韶華就基本結束了。
還有若幹番外沒來得及寫,比如在開篇七年前,洛湮華剛住進靜王府時的生活日常等,因為暫時疼不出空,就留待日後。如果寫了,會作為獨立的一篇貼出來給筒子們看。
現在窗外正在打雷下大雨,真是有點不舍,再次鞠躬,江湖再見。當然,還是随時歡迎在文下或微博留言交流額。
雲毓和璇玑閣主的故事見外篇《昨夜閑潭夢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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