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器——
本是練炁修士才合用的鬥法手段。
隻因每一次驅策符器時,都要耗去胎息,下品符器尚還好說,但中品、上品符器的消磨,就是個巨量的數目了。
尤其是對于胎息修士來說——
他們尚未打通内外天地橋,還無法從虛空、外藥中攝取靈氣,壯大培育自己的胎息……體内那一點先天胎息之炁,自然是用去一絲,就永久消去了一絲,無法彌足。
最顯而易見的實例,便是那些武道大宗師們。
常年沙場鏖戰使他們根本難以留手,也顧不上養性延命,往往不過征戰個年,體内的胎息便已盡數耗了個幹淨。
最後,本來一百五十載的整壽,卻連活過一甲子者都稀少。
這都是因為未成練炁,又早早用盡了體内胎息的緣故。
而因着胎息的限制,無論符器、道術還是丹鼎陣道,都無法成為胎息修士主要的對敵手段。
他們真正用來施為的,實則還是凡人的武道殺伐。
隻是胎息修士無論體魄還是感應都已經非人,即便是凡人武道,在他們手中也是另一番光景,幾乎脫胎換骨。
但在一真法界内。
陳珩卻并不必擔心胎息耗盡後的後患。
左右不過一具心相罷了,反正影響不到外界的真身,怎麼折騰都無所謂。
“去!”
陳珩伸手一指。
半空中的雷火霹靂元珠登時便化成一束流光,朝許稚頭顱轟去,而随着它這一動,陳珩體内的胎息也就耗去了一絲。
噗!
許稚飛身往後一縱,轉瞬跳開了五六丈,但元珠仍是不依不饒追上來,他隻能将胎息全數傾注在鐵劍上,奮力一擲。
随着一聲雷火轟鳴,鐵劍登時粉碎炸開,許稚半邊身子血肉模糊,但這具心相卻并未就此作罷,而是間不容發從雷火中握住破碎的劍柄,身形一折,再次向陳珩撲殺過來。
“想近身?哪有這般容易!”
陳珩手腕一動,元珠再次激射而出,撞向許稚後心。
這一次的元珠在半途就爆射出無數紅白雷霆,威凜無匹,一聲響過一聲。
許稚本已快欺身進入陳珩周身五丈内,卻突然被一道雷霆射來,逼得他隻能躲開,根本不敢招架。
在一連避過了十二道雷霆後,許稚終于還是被追上。一道足以熔金削鐵的雷霆飛起,直接擊向他的心口處!
轟隆一聲,好似顆巨石墜地,無數煙塵散開,滾滾火焰和雷光向四面八方散去。
“這……”
等到煙塵一散後,看清了其中的場景,陳珩臉上微微一驚。
許稚此刻看起來頗為凄慘,半邊軀體鮮血淋漓,那身蒼青色的道袍更是破爛,滿是火燎雷擊的痕迹。
但細細一觀,這些傷勢卻是之前留下,那道落向他心口的雷霆,卻沒給他帶來什麼損害。
在許稚頭頂,一層由胎息凝結成的淺淺氣障正不斷浮動着,看來,正是它擋下了那道熔金削鐵的雷霆。
“練炁修士的胎息,單是這樣顯化成一團,就能擋下中品符器發出的一擊?”
雖明知是自己的胎息有限,不能全數發揮雷火霹靂元珠的威能,陳珩還是驚異。
“可惜,可惜……師兄你荒廢修行了,若你有一件符器在手,再随意加上幾門道術,我怎能勝你?”
陳珩遺憾一搖頭,再一指雷火霹靂元珠:“來吧,看你練炁六層的胎息,究竟能夠擋住幾道雷!”
話音落下。
數十道紅白雷霆又“嗖”“嗖”從珠子裡炸出,重重落向許稚護身的氣障,打得其中胎息不停滾動翻湧。
而終于在死捱了十餘記後,随着一陣好似琉璃碎裂的清脆聲響,那層氣障當即潰散,
轟!
強忍着體内胎息被抽空的不适,陳珩鼓起最後一份精神,又從元珠中再取出一道雷霆,打向許稚。
呲!
紅白雷霆隻往許稚身上一撲,就将他燒成了飛灰,再無動靜。
而在做完這一切後,陳珩也再支撐不住,直接軟倒在地,神情萎靡至極。
那枚雷火霹靂元珠也因失去了主人的操持,光華一斂,就從半空咕噜噜滾落在地,靈性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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