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淵抽出懷裡的手絹,擦拭着地上的血迹,眼前模糊一片,無力地坐在地上,身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心口得很快,胸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抓住,讓他無法呼吸。
那一場讓自己半夜驚醒的夢,如此真實,想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也是有預兆的。
卓淵的思緒一片混亂,腦海中不斷閃過各種畫面,但都是模糊不清的。
卓淵就這麼靠着桌角睡了過去,在蘇甯的房間就算她不在,卻依然有着她的氣息,沒來由的睡得安穩。
府外傳來三更天的打更聲,在寂靜的夜裡一聲一聲那麼清晰,卓淵動了動僵硬的手腳,坐正了身子,左右看了看,嘴角上揚。
拿過桌子上茶杯,給自己倒了一碗涼水,喝完總算清醒一些了。
慢步走進内室,看着擺放整齊的妝台,蘇甯并不喜歡金銀飾品,她的裝束一向簡單卻又獨特,卓淵從懷裡取出一隻發簪,仔細看了看,簪身通體潔白,簪頭點綴着一朵小巧的粉色花朵,花瓣細膩如絲,仿佛吹彈可破。花蕊金黃金黃的,猶如一顆璀璨的明珠,顯得簡約卻不簡單。
将它輕輕放進她的首飾盒子裡,在把蓋子蓋上,一切都做的這麼自然又順手。
轉過身,眼神不自覺地落在了床榻上。那床榻整理得異常整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褶皺,卓淵不禁想起了母妃曾經對說過的話:“一個人的生活習慣,往往反映出她的性格和内心。”
卓淵坐在床邊輕輕地撫摸着被子,感受着她留下的溫暖。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仿佛她就在身邊。
褪去外衣,脫下鞋子,卓淵頓了頓,還是躺上去了,拉過她的被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果真是她身上那若有若無的藥香,枕間被褥全是她的味道。
伸手挪了一下枕頭,感覺自己摸到一樣東西,拿開枕頭一看,卓淵瞳孔再次顫的厲害,是自己的玉佩,她唯一帶走的東西。
原來她一直放在她的枕邊。
如視珍寶一般将玉佩拿起來,放在手心裡,緊緊的拽着,卓淵閉上眼,不一會就睡過去了。
“卓淵?”
“卓淵,,,,”
“卓淵.....”
“卓淵首領?你起了嗎?”
卓淵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心中還有些銳跳,是杜若的聲音。
這一覺睡的很踏實,窗外已經蒙蒙亮了,仿佛做了夢遊仿佛是一睜眼就到天亮。
卓淵動了動,眉頭皺了起來。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下,嘴裡低咒了一聲,無奈的又躺回去,閉上眼緩了緩,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萬幸床上并未沾分毫。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自嘲的笑了笑。
打開門後,杜若正端着早飯在院子裡等着:“進來吧。”
杜若将早飯放在桌上,又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已經沒有了,應該是他收拾了吧,桌上的紙也沒有亂,杜若不禁松了口氣。
卓淵将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裡,眉頭挑了挑道:“錢三可知道你在這裡。”
“啊?”杜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讓人通知他一聲可好?”卓淵逗着她。
杜若終于反應過來,立刻搖着頭道:“不,不要,大可不必。我在這裡很好。”
“是嗎?可是錢三并不好。”卓淵道
杜若一愣,不自覺的問:“他怎麼了?是打仗受傷了嗎?”
卓淵吃着早飯,聽着這話,突然就停下了筷子,好一會才問:“如果你告訴蘇甯,我過得不好,她會怎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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