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看着眼前的男孩有些怔愣,随即笑了笑點頭:“跟屁蟲。”說完轉身回房間了。
江楠摸了摸鼻頭,微微笑了下低頭開始收拾自己的文具。
學校的月考又來了,整個學校估計也就高三對月考這種無關痛癢的考試麻木點,高一高二還是深痛惡絕的,似乎都能聽到走廊裡的陣陣哀嚎。
江楠考完出來時,高二還要半個小時才能交卷。他就坐在車棚裡看書等江溪。
“我靠,園區又失火啦?”一個男生拿着手機遞給旁邊一個男生看。“搞不懂了,園區怎麼做的消防?老是發生火災!”
“我看看。真的哎,有傷亡嗎?”那個男生接過手機劃着屏幕。
“你還記得幾年前那個服裝廠的火災嗎……”
服裝廠的火災?
江楠突然覺得腦袋一陣刺痛,他差點拿不住書,沒來由的從腳底開始冒冷汗。男生的聲音像一根皮筋緊緊的纏繞在他太陽穴上,勒得他腦袋要炸開了一樣。手裡的書啪嗒一聲掉在腳邊,他抱着腦袋蹲下去。
“死了好幾個人呢,哎,我聽說都燒焦了……啊,好惡心…”
“不是說救出來一個小男孩嗎?”
“有嗎?我不記得了,還是初中那會兒聽說的呢。”
江楠緊緊咬着後槽牙,閉着眼睛不去想。可腦子裡似乎總能閃出一些畫面來。
濃濃大火裡有人嘶聲力竭的喊着:“快跑出去!”
他越不想去想,可那個聲音就越是在腦子回蕩。
“快跑啊……李莉,帶小展快跑,别管我!”
江楠快繃不住了,他渾身發抖,手指插進頭發裡用力抓住頭皮,心裡止不住的犯冷意。
“江楠?江楠,你怎麼了?”江溪交完卷就來車棚裡找他了,看見他渾身發抖的蹲在地上,不住的大口呼吸,像瀕臨死亡的魚。
“不要過來!”江楠揮手打開江溪伸過來的手。
江溪後腿一步:“江楠,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爸…媽…”江楠抱着頭痛苦的呻吟着。
江溪心裡一涼,慢慢地蹲下來,猶豫着還是把手伸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頭,小聲問他:“還好嗎?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江楠腦子裡慢慢浮現的全是火海裡的場景,根本聽不見江溪的聲音。
火海裡爸爸媽媽的模樣越來越清晰,聲音越來越大。不停地叫他快跑,從樓梯跑出去。他看見爸爸的手臂上全是燎泡,後背粘上了火星,嘴裡大叫着。媽媽要跑過來抱他,突然面前的一堆衣服燃了起來擋住了她,火苗蹿的老高,媽媽不得不停下來。
“小展!”
“媽媽…”江楠伸手,卻夠不到媽媽的手。
“水管!水管接進來…快打開水閥…”
江楠似乎聽到外面有好多人的腳步聲,他努力睜大雙眼去找媽媽,可是滾燙的火氣直面撲來,燙的他睜不開眼。
“隊長,報告隊長!發現目标!”隐隐聽到了對講機裡傳來說話聲。
“繼續搜救!”
江楠捂着嘴想跑,周圍都是火,他困在原地急的大口呼吸,慢慢地感覺腦袋發暈,接着就沒了意識。
“爸爸,快跑…媽媽…你在哪兒啊?”江溪抱着頭繼續呻吟着。
“江楠,江楠…”江溪雙手抓着他的肩膀晃了晃。
江楠猛的擡頭盯着江溪,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爸爸,你爸爸為什麼不救我爸媽?為什麼?”
“什麼?”江溪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他的眼眶紅了,眼神裡透露着……恨?她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明明可以救我爸媽的不是嗎?”江楠探出身子逼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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