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屬龍的,天生的歪頭斜眼相貌醜陋,三天會叫媽,八九個月會走路,說話有邏輯,還會打撲克兒,不滿三百天又生了一場大病差點被老天爺收回,比我病狀輕的孩子不是死就是殘,而我呢,不但沒死好像大腦也沒啥大事兒,絲毫沒有癡傻症狀。這一切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可這些元素加在一起在鄉鄰間慢慢的就演繹出了一個傳奇故事來——
“唉!老嫂子,聽說沒?這老胡家老丫頭生下來三天就會叫媽呀!”
“你聽誰說的?”
“我那天聽老範家小兒他媽說的,老嫂子,你說這孩子龍年生的,該不會是龍女偷摸兒的轉世投胎被天老爺發現了給抽了龍筋了吧?”
“哎呀!那可真說不準那!你看那孩子八個多月不到九個月就不用人扶自己走路了,你看那小嘴兒說話叭兒叭兒地呀!你見過誰家孩子九個多月啥都會說走路還走的這麼溜的?”
“可說是呢!那老胡家從老的到小的一個個長得溜光水滑兒地,男的女的都好看,特别是那大兒子,國字臉大眼睛,咱這一左一右的方圓三十裡也未必能找出這麼一個帥小夥兒來呀!咋就那老丫頭斜眼兒吊泡兒地還歪個脖子?長那磕碜!啧!啧!啧!”
“肯定是龍女犯天條了,被貶到人間受苦來了!”
“那也背不住啊!這孩子一場大病下來沒咋地,将來呀不是有大富大貴就得有大災大難呀!”
“哎呀!可别瞎說,讓人家聽見了可不好!”
…………
若沒人聽見我怎麼會知道呢?!哈哈!這些嬸子大娘恐怕是忘了我們家有一大群遊走在大人們之間的“小偵查員”呀!
那時候街坊鄰居多,小孩子更多,他們一邊跑跑跳跳的玩兒,一邊在大人們之間鑽來鑽去,有時候還抱着大人們的大腿當障礙物互相躲貓貓,誰家孩子都不少,被騷擾慣了,對孩子們也都互相遷就,很少有嫌棄孩子的人出來斥責他們的淘氣,大媽嬸子們一聊起天兒來都沒理會是誰家孩子抱她大腿躲貓貓。
當我兩個姐姐回到家把這些聽來的話争相告訴老爸老媽的時候老爸啞然失笑,老媽顯得有點急,她老人家是個炮仗脾氣,平時比誰都心軟好說話兒,可是一遇到事兒渾身冒火星子,她可不想她閨女被人議論說三道四,情急之下就要出門找人理論。
老爸急忙喊住了老媽:“老婆子,你回來!她們說就讓她們說去吧,你别看這些人一個個都愛在人背後戳人脊梁骨,可本質不壞呀!”
“你看咱老丫兒住院的時候,若不是這些個站道邊兒愛說風涼話的婆子們有一副熱心腸兒咱還拉不下臉挨門挨戶兒四處求人呢!”
“看在這一點上你可别跟人翻臉。本質上都是好人,雖然嘴碎點兒可常言說人無完人嘛!”
老媽終于轉身回到了炕沿邊兒:“要不是看在你平時為人她們也不會這麼幫咱們,這人心換人心,唉!算了!我不跟她們一般見識!”
從此,我在鄉鄰間就成了一段傳奇,人們看我也不再覺得有那麼難看了,反而還覺得我有些可愛,當然了,這也跟老爸老媽的好人緣兒有關系。
家裡人多活兒也多,十口人的一日三餐、縫縫補補、洗洗涮涮日複一日重重複複忙不完,我雖然病好了但體質沒上來,弱弱的,走路好像還總是磕磕絆絆的要摔倒的樣子,老媽覺得我大病一場肯定是身上沒勁兒,就拼命的給我做我愛吃的東西。
我喜歡吃煮熟的雞蛋清,不愛吃雞蛋黃,老媽就時不時地給我煮雞蛋吃,這一天吃着吃着就發起燒來了,老媽知道我一直身體弱時刻注意着我的身體狀況,看我蔫頭耷腦的吃東西就順手往我腦門兒一摸,似乎有點熱度呢!拿來體溫計一量,果不其然!
趕緊抱着我跑到衛生所去找老爸,老爸接過我看看這兒又看看那兒,又試了遍體溫,讓我張嘴我就乖乖的張開嘴給老爸看,老爸問:“老丫兒這兩天拉肚子沒?”
老媽:“昨天晚上到今早上拉了好幾次”
老爸:“告訴爸爸肚子疼不疼?”
我:“疼!”
老爸:“壞了!小兒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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