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正進入缇捷廠,由澤言領着去找聞君衍,一看到聞君衍,他就大吐苦水。
“這禮部的活簡直不是人幹的,全是糊裱匠的事,再這麼幹下去,我就真成廢物了。”
聞君衍挑眉看他,那眼神仿佛在說——“你不是廢物嗎?”
裴正氣結,“你這是什麼意思?小爺我是正經人好不好,可跟禮部那幫廢物不一樣!”
“說正事。”
“有兩件。一是有人在找禮部之前拓印給将軍府的匾額,不過這事已經處理幹淨了,不打緊;二是皇上這兩日命禮部查書,想知道曆代宗室免冠都有什麼說法。”
“免冠?”
裴正點頭,氣結道:“那幫老家夥,一個個都以老眼昏花跑了,就留小爺我一個人翻書。我現在看你都跟書一樣。”
聞君衍眼眸微斂,“他們可不是老眼昏花,而是嗅出了不對,不想牽扯其中。”
“就查免冠之事,有什麼不對的?”
“把他們讓你翻的書拿來。”
裴正倒是有準備,見謄抄好的書目遞給聞君衍,“都在這了。”
聞君衍看他,“你倒是機敏。”
裴正笑着道:“當我真的傻。那幫老頭溜得那麼快,我總得備一手。看出什麼沒有?”
“得等看了書才知道。”
聞君衍将書單收起,擺手道:“下去吧,本都督還有公務要辦。”
裴正也不在意,負手便溜出了缇捷廠,反正現在有聞君衍把關,他就沒什麼可怕的。
……
潇湘館。
舒雲瀾和枉凝眉正在商量黃金的事,忽然樓下的人來報,說鎮國公府世子周清叙前來。
舒雲瀾神色一怔,以周清叙的敏銳,未必認不出她來。
枉凝眉皺眉,“他怎麼來了,他來做什麼?”
“說是要突查朝廷官員出入風月場所的事。”
本朝規定官員不得出入妓院,但通常底下人做事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秦樓楚館也不會有人去砸自己飯碗,這便成了默認的規矩。
“這位周大人是吏部新上任,有可能是立威,和摸底子來了。”底下的人揣測道。
枉凝眉淺笑,“我下去會會他。雲岚公子,你先請自便。”
舒雲瀾知道自己不宜和周清叙會面,便道:“既然小姐已經将換黃金的方式告訴了我,我也不便久留。告辭。”
枉凝眉沒有挽留,下去擋周清叙。
舒雲瀾帶着星兒和挽月,從潇湘館的後門匆匆離開,隻是想不到周清叙也派了人在後門把守。
隻是舒雲瀾一身男兒裝,從外表看就是翩翩公子哥,周清叙的人并未認出他來,隻當他是哪個府上的酒囊二代。
舒雲瀾回到莊子,未再出去,直到入夜,才去了都督府。她的行蹤聞君衍一直知道,所以并未擔心,舒雲瀾到的時候,他手裡正拿着書品讀。
舒雲瀾道:“枉凝眉給了我一份糧引,讓我三日後,跟糧商買三擔糧。你猜這三擔糧要多少錢?”
聞君衍放下書,疑惑看她。
“足足一萬兩黃金。”舒雲瀾此時已經換回了女裝,但神情和語氣還同白日在枉凝眉面前驚詫的雲岚公子無異,可見這價格的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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