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雲瀾克制自己的顫抖,面上偏偏還要含笑,隻慶幸她此刻背對着舒彥璋,否則非被瞧出異樣不可。
聞君衍卻偏偏像是有意刺激她,挑了一把長弓,偏頭笑問:“這把弓像不像你送給我的嘯天長弓?”
舒雲瀾咬牙,強自鎮定,皮笑肉不笑道:“長公主的嘯天長弓,其實這把能比的,聞都督不會連弓長什麼樣子都忘了吧?”
聞君衍仿佛聽到她變着法罵自己“不孝”,連生母珍視的東西都不記得了。
很好,連這事她都能拿來玩笑,看來是真的不怕他。
聞君衍笑着将弓拿起,“自然不會忘,縣主曾用那把弓救我了一命不是嗎?”
舒雲瀾眸色發冷,隻恨當初就不該救!
舒鎏英和九皇子、裴正站得幾步遠,本是不想打擾他們兩人,但見兩人挑一把弓都酸掉牙,頓時受不了了。
裴正拿了一把弓弩出來,對着聞朝露捏聲捏氣問:“小露露,你說我選這個怎麼樣?”
聞朝露白了他一眼,不做搭理。
舒鎏英和趙弘義上前,舒鎏英道:“你在我和九皇子之後,急什麼,一邊待着去。”
舒雲瀾見又鬧開,便也不再和聞君衍計較,隻是手中濕膩,她實在難以忍耐,便找了個借口,讓挽月拿水過來,不動聲色地用帕子擦去。
挽月見帕子上全是血,頓驚,卻不敢聲張,小心地藏進懷裡,等着機會扔掉。
舒雲瀾坐回舒彥璋身邊,正要開口,忽然眼前一暗,就見聞君衍拿着一柄弓箭走到她身旁。他面上含笑,溫柔刻骨,卻被冬日還寒冷。
聞君衍問:“你喜歡什麼,我獵來給你。”
舒雲瀾淺笑,善解人意道:“不過是耍玩,你當心别受傷便好,随便獵點什麼都行。”
聞君衍卻堅持,“難得出來一趟,自是要獵到你喜歡的。”
舒彥璋銳利的目光落在舒雲瀾和聞君衍身上,兩人一退一進,分明藏着較量之意。
隻見舒雲瀾側頭似做為難,而後笑着道:“那就野豬吧,聽說野豬肉分外好吃。”
野豬?
舒彥璋銳利的神情一頓,古怪地看向舒雲瀾,妹妹何時這麼貪吃。
聞君衍卻笑着道:“好,你等着。”
舒雲瀾看着聞君衍轉身離去,心中卻是冷笑,這裡的獵場哪裡有野豬,而且就算有,也不是一時半會能碰上的。如今剛開春,野豬正是兇狠覓食的時候,即便碰上了也十足危險。
這可是他自找的。
舒雲瀾轉頭,甜笑對舒彥璋道:“大哥,等野豬獵來了,烤最香嫩的前腿肉給你吃。”
舒彥璋:“……”
舒雲瀾覺得自己把煩心的聞君衍趕走,心情大好,便張羅聞朝露和挽月、星兒去摘野果。可轉念一想可能會碰上聞君衍,又提議去旁邊的小溪抓魚。
小溪的魚最是靈巧,滑如泥鳅,為了她們能玩得好,玄一和澤言等護衛默契地在下遊趕魚,如此這般,總算是讓她們抓了幾條又肥又大的鯉魚。
陸陸續續,舒鎏英和裴正等人都獵了獵物回來,多數是野兔、野雞、野鳥,偶有隻狐狸或老鷹都算稀罕,更别提狐獾之流,至于野豬那是想都别想。
眼看天色漸晚,所有人都回來了,卻唯獨不見聞君衍。趙弘義等人不由得擔心,唯有舒雲瀾滿心顧着手裡的烤魚,竟然全沒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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