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殿内。
大天尊高坐雲台,台下有四大天師,太白金星,以及真武大帝拱衛。
“臣張天羽,見過大天尊。”
“西昆侖妙音,見過大天尊。”
大天尊看着淩霄殿正中的七公主和妙音,微微颔首,問道:“你二人拜見,所為何事?”
妙音靜靜的後退一步,沒有說話。
而七公主卻反其道而行,上前,跪拜。
“臣張天羽,特來請罪。”
她聲音不大,但卻足夠在場衆人聽清楚,語氣中沒有任何的起伏,隻有平淡。
“請罪?”
大天尊笑了笑,對左右笑道:“今日真是奇了,先是天慶請罪,又是姜祁請罪,如今朕的天羽也要請罪。”
突然的,大天尊收斂笑容,冷聲道:“你們一個個,真以為朕不會降雷霆之怒嗎?!”
“你是不是也要說,自請革職?!”
“朕封給伱們的神位,給予你們的權力,就是讓你們用來脅迫朕的嗎?!”
接連三個反問,一句比一句誅心。
但凡任何一個仙神應了其中一句,馬上就是斬仙台走一遭。
“不是威脅,而是交易。”
七公主輕輕搖頭,目光與大天尊對視,說道:“是臣要與至尊做一個交易。”
“交易?”
大天尊神色冰冷,等着七公主的下文。
七公主則繼續說道:“說是交易也不恰當,因為臣的一切都是至尊賜予的。”
她對着大天尊三拜九叩之後,說道:“一切起因,皆是因為臣無德無能卻竊居高位,請免臣之職,赦免姜祁。”
“如此,免得至尊眼見手足相殘。”
“好一個無德無能,好一個手足相殘!”
大天尊冷笑道:“你這是在說朕無能,連家事都處理不好,還是在說朕識人不明,讓你這個無德無能的上位?”
“臣不敢,隻是懇求。”
七公主跪拜在地上,頭顱深深的垂下。
“臣可以不要權力,不要地位,但不能不要朋友。”
大天尊聞言,問道:“在你的心裡,朋友比權力重要?”
“說一句至尊不喜的話。”
七公主擡起頭,說道:“姜祁對我說,權力的本質是自上而下的暴力,以及自下而上的認可。”
“而臣的權力來自于至尊,所以,并非是朋友比權力重要,這兩者本就不能拿來對比。”
她第一次如此正式的直視自己的父親。
“但至少,若是因為别人賜予的權力而傷到了臣的朋友,這般權力不要也罷。”
“即便這個人是您。”
七公主站了起來,擡起頭,繼續說道:“更何況,姜祁的存在對臣來說,不僅僅是朋友,也是臣的權力,因為姜祁認可了臣,甘願為臣所用。”
“您可能會說,若不是因為您的緣故,臣和姜祁甚至都不會認識,但那與權力無關,而是親情。”
“所以。”
七公主上前,甚至直接來到了大天尊的雲台之下。
她說:“相比于您所賜予的權力,臣更需要保住獨屬于臣的權力。”
“請至尊治臣大不敬之罪。”
一時間,整個淩霄殿都沉寂了下來。
大天尊沒有說話,隻是閉目養神。
而太白金星等人,則是看向七公主,眼中閃爍着别樣的光彩。
七公主的一番話在他們看來,雖然有些幼稚,但卻是七公主真實的想法,沒有任何人的影響和授意。
而且這個想法,不能說是錯的。
至少在大天尊的眼裡不算。
良久,大天尊睜開了眼睛,冷笑道:“幼稚,天羽我兒,你的話裡滿是破綻。”
說到這裡,大天尊卻歎息一聲,繼續說道:“不過也罷,便算你有三分歪理。”
“多謝至尊。”
七公主盈盈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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