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嶽來
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
——王維
農曆9月初九,火星,建興農場。現在是水稻的收獲季節,機器人正在繁忙的勞動着。王農民望着金燦燦的稻谷,臉上都笑開了花。馬上就到了火星碩鼠節了,把這批稻谷烘一烘,去殼,做出各種香噴噴的食材,簡直不要太喜人!
火星碩鼠節是為了紀念第一批火星人的勝利到達而開設的慶祝活動。在這個孤冷暗淡的星球上,它成為火星人相互交流與取樂的重要社交機會,一年年流傳下來。碩鼠節沒有固定的日期,隻要到了水稻收獲的時節,便可召開碩鼠節。原來都是種植戶們自發組織,現在當地政府也開始炒作這個噱頭。
今年的火星碩鼠節可能會很火爆,火星文旅為了這個節日已經在網上做了一個月的廣告,從太空飛行訂票和太空城酒店預定情況來看,火星這次肯定會火。王農民作為種植戶也樂見這種活動,他還特地增加了職員來幫忙幹活。年更益就是他新招的勞工之一。
距離東機大王基地事件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年更益已經将過往翻篇。雖然他還會想起鲸吞号飛船上的同伴們,但知道他們都到達安全環境之後,便也不再糾結那一份丢棄。畢竟他們不帶自己走是形勢所迫;畢竟他們隻是相識的同事;畢竟他們隻認自己是機器人。
年更益也意識到自己可能出問題了。機器人若不是現實情況需要調取過往資料,一般不會回憶,因為調取資料意味着能量與算力消耗。但是現在,所聽所見的任何事物都可能産生進程,并主動緩存過往的記錄。這可不是環保節能的機器人行為。
他覺得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機公給他動了手腳,另一種情況則是核爆的輻射讓他的大腦産生了變異。
别過機公之後,機公的神使将他直接送到了屠夫張所在的養豬場。在這裡,年更益接受了屠夫張的建議,參與了他的一個叫做‘一步到位’的實驗。實驗的成功與否将直接決定年更益能否做一個真正的人。
屠夫張,65歲,男性,身高181,體重80kg,他有屠夫證,是真的屠夫,職業是宰殺動物牲畜。他有一個養殖農場專門給第三象限南山南大王提供肉類食品。
同時,屠夫張也是南山南大王人體醫院特約教授,執刀人,負責醫院最珍貴客人的手術。奇怪的是,在第三象限,甚至火木中間帶,認識屠夫張的人不多。南山南大王似乎有意隐藏了他的存在。
年更益見到屠夫張的時候,他正在殺豬。一臉挂須,根根勁道,龍眉鳳目,炯炯有神,虎背熊腰,腳踏八方,穩健如山。對于年的到來,他毫不驚訝。應該是他收到了關于年更益的信息。
“做人确實比作機器人好,但是做人沒有做豬好,你要不要越過做人階段,直接做一頭豬?”屠夫張殺豬用的還是最原始的方法,一把點紅刀從那300斤大肥豬的脖子下方插進去,一直頂到豬心,然後拔刀放血,一氣呵成。鮮紅的豬血噴到預先放置的盆子裡,屠夫張拿起旁邊的抹布擦拭點紅刀的血漬。他看着年更益笑了,“怎麼樣?做豬可比做人簡單,而且成功率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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