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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對方的臉逆光她看不太清，可那雙眼卻是沉靜如水，沒有生氣卻也沒有别的情緒。周惜琰頭一次發現自己這麼捉摸不透顧雲绗：&ldo;你……要是生氣，我給你道歉。&rdo;顧雲绗卻是轉開了話題，依然恭恭敬敬的：&ldo;下官先送殿下回去。&rdo;周惜琰望着他，也沒說話，半晌，看顧雲绗讓開路，隻能硬着頭皮大步朝前走了。等走了兩步聽到身後傳來顧雲绗的腳步聲，她才松了口氣，這與來時也差不多，顧雲绗話不多，也是跟着，可她此刻的心緒卻與之前完全不同，之前是知道對方隻是不願意打擾她們，無論她何時回頭對方都可能在那裡。現在卻不一樣，她回頭……對方可能會不在了。好在周惜琰也沒過多的心思想别的，回到馬車前，還沒站穩，一道身影就朝她撲了過來，撲進她懷裡小聲哭泣。周惜琰身體僵了僵，卻還是攬住了平雯郡主的肩膀：&ldo;好了，别哭了，他不好，我們就換一個，世間好男兒這麼多，平雯這麼好的姑娘，肯定能找到一位真心待你你也真心歡喜的。&rdo;不知周惜琰哪句話戳到了平雯郡主，她本來正傷心哭着，突然就噗嗤笑了，紅着眼滿臉都是淚痕地擡起頭：&ldo;堂兄，你怎麼跟奶娘一樣，總是拿這些話糊弄我，哪裡這般容易？&rdo;以前她怕無法讨得溫二哥歡心，奶娘就這般勸她誇她，可這會兒她卻覺得心裡突然就沒那麼難受了。她還有爹，還有奶娘，還有堂兄他們這些關心她的人，她不是一個人……她忍不住小心扯了扯周惜琰的衣袖，帶着女兒家的撒嬌：&ldo;堂兄我餓了，你陪我去吃東西好不好？&rdo;之前一直心不在焉也沒胃口，這會兒等了這麼久哭了一場反倒是餓了。周惜琰自然沒意見，她看了眼顧雲绗，原本以為顧雲绗會因為之前隐瞞的事生氣直接會告辭，沒想到顧雲绗也沒說什麼，隻是在她看過來的時候道：&ldo;殿下想去何處？&rdo;周惜琰莫名松了口氣，看向平雯郡主，大概是因為有人陪着，平雯郡主心情好不少，&ldo;去……反正不去一品齋，别的去哪兒都行。&rdo;雖然已經沒那麼難受了，可暫時她不想去一品齋那個她顧雲绗站直了：&ldo;那我明日就不出去了？等公子？&rdo;周惜琰颌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ldo;你真的不生我的氣？&rdo;顧雲绗：&ldo;那殿下是希望我生氣？還是希望我不生氣？&rdo;周惜琰搖頭：&ldo;我就是……&rdo;怕她想對他好的人，有朝一日會懼她、敬她，反而兩人之間隔了一層，無法真正平等相處。隻是周惜琰的話沒能說出口，顧雲绗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拍了拍自己的，随後不等周惜琰再開口，揮了揮手先一步退下了，用實際行動表示了他還當周惜琰是朋友而不是至此有隔閡的上下屬。周惜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才忍不住笑出來，眼底極亮，轉過身去，卻看到不遠處不知站了多久的沈老，她迅速站好了：&ldo;外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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