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停了一下,瞄了一眼他坐着的小闆凳,“你闆凳哪兒來的?”說到這個他似乎還來勁兒了,“校長助理辦公室!”……告辭。“我跟你說,我現在才發現,這個可真是太好用了,有了它,你想坐哪兒就坐哪兒……”我看着華轶興沖沖的表情,他那亮晶晶的眼簡直像個孩子,我很想告訴這位仁兄,小馬紮這種東西,很早很早就有了,而且如果他喜歡,參與一次春運坐火車,相信他能看到更多各式各樣顔色款式各有不同的折疊小闆凳。“你能不能安靜一點。”周懷瑾涼涼的眼神向我和華轶瞥過來,華轶卻絲毫不畏懼地露出了一個賤賤的微笑,“你在這兒,那,她就在你那裡喽?”我這下明白方菁菁是在躲誰了,不過,選擇和我換座位,她真的不是故意暴露方位嗎?我的眼角跳了跳,下一刻這人就非常潇灑地收起了自己的小闆凳,走之前還異常嚣張從昆岚喊了一句。“兄弟,你要買嗎?我一塊兒下單了。”……?我等凡人,實在猜不透華轶昆岚的腦回路,不知這倆兄弟在樂什麼,但我有預感,如果昆岚買了這東西,那麼下次班級自習課多個小闆凳和一個大塊頭的,一定是我們班。這麼看起來,最正常的倒是周懷瑾了。我把手臂搭在桌面上,歪頭趴在手臂上看着周懷瑾,他下筆很快,我看着他筆尖走了一圈像是畫了個圓,大概是在做數學題。他專心的完全不受我的影響,就連眨眼的速度都十分緩慢,我盯着他長而翹令人羨慕的睫毛在心裡悄悄數着數:一次,兩次……“十次。”這人眨眼倒是真的慢,數到十次我忍不住輕聲出口,卻看到周懷瑾的眼睛猛烈地眨了幾下,然後倏然回頭眼神盯着我,表情看起來竟有幾分惱怒。我看了一眼他亂七八糟的草稿紙,一邊感歎了一聲原來字寫得再好看草稿紙也是能亂成這樣的,一邊假裝專心地盯向了自己面前的物理習題。有一聲輕歎從旁邊傳來,聽不出來是不是周懷瑾,我還沒有聽過他這般洩氣一般的呼吸聲。一張被團成團的紙扔到了我的桌子上,我一愣:我都小學畢業五六年了,誰還用這個?轉過頭,卻對上了周懷瑾平靜的眼睛。他微張着嘴巴,似乎正要跟我說什麼,我伸出食指抵在嘴唇邊,朝他“噓”了一聲,像是我才是維持紀律的那個,然後美滋滋地展開了手中的紙團。【這道題做完再跟我說話。】三道物理的軌迹問題。我沒看兩眼就知道這題目絕對是能放到試卷最後讓今天是周四,昉姐大概早就打定主意拿今天的兩節連堂用來考試。不過這一次倒是和善一點,大概是試卷的原因,上次是真題卷,這次是外面統一買的模拟卷,她的标準倒是放低了一些:從大課間也不準提前交卷放低到了做完的可以提前交卷下課。而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提前交卷的機會,我把試卷翻過來覆過去看了好幾眼,然後徑直起身走向講台上,把試卷拿給了昉姐。“等一下,”她坐在那裡手臂撐在講台上擡眼叫住我,然後認真地看了幾眼我的試卷,就在我莫名其妙不知她要說什麼的時候,她才重新把試卷按在了講台上擡頭看我,“跟我去一趟辦公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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