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完全結束後,已經是晚上六點。
戚程衍因為在裡頭訓了一通下屬的緣故,出來時眉眼明顯有些煩躁。
助理小心翼翼地跟在他邊上,到了辦公室後替他推了門:“戚總,那還要不要讓廣告那邊跟着營銷部計劃走?”
戚程衍擰着眉,輕扯了下領帶。
助理見老闆臉色不好,又改口道:“那我讓我廣告部那邊先——”
話沒說完,突然見戚程衍擡了擡手,示意他住口。
“出去。”
助理愣了一下,這才發現辦公室竟然有人,而且還是那位……他突然松了口氣。
老闆現在這火氣,也就她能滅滅了。
他沒再停留,輕手輕腳地替他們關上了門。
暮色已至,落地玻璃外夕陽無限,昏黃色的光芒透過整片玻璃傾灑進來,似将整間辦公室籠在了一個夢中。
戚程衍往裡走去,停在了辦公桌邊,看着眼前的人。
她竟然沒走。
此時,她就坐在他平時坐着的辦公椅上,側靠着,睡得很乖。
光線朦胧,她安安靜靜,融在了這片夕陽中。
“小五。”他低聲喚了句。
睡着的人幽幽轉醒。
她睜開眼,擡眸朝他看來,眼底還帶着剛睡醒的迷茫:“哥哥?你結束了?”
“怎麼沒走?”他彎下腰,眉眼的淩厲如助理所預料的,盡數褪去。
關知意自然而然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低低笑了一聲:“我在等你帶我回家呀。”
戚程衍微微一愣,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了少年時的很多很多次。
那時,她總是在校門口等着人來接,看到他來的時候,會甜甜地對着他笑,說:我在等你帶我回家。
那時候,他大概怎麼都不會想到,那個一直喊着哥哥的小姑娘,會是他後來再也割舍不了的存在吧。
關知意:“怎麼啦?”
戚程衍将她從椅子上抱起來,心裡莫名有股沖動,不顧一切,隻想永遠留住她的沖動。
“小五。”
“嗯?”
“想不想跟哥哥結婚。”他突然道。
關知意呆住,愣愣道:“為什麼說這個……你,是在求婚嗎?”
戚程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說這個,也許是夕陽下如夢似幻的當下,也也許是他想起過往,想起他們空白的那些年。
他輕歎了一口氣,淺聲道:“因為我想帶你回家,回隻有我們的家。”
夕陽漸漸落了,光芒收斂,緩緩隐去。
整座城市都要陷入黑暗,一切好像都變得很安靜。
她沒有立刻說話,隻是看着她。
戚程衍抿了抿唇,心裡隐隐有些不安。
或許……她沒有想這麼遠。
他輕抿了下唇,剛想說“沒關系,以後再說”時,她突然對他笑了,眉眼嬌俏,神色溫柔。
“好啊。”他聽到她說。
如黑暗中掙脫而出光芒,一下照亮他整個世界。
于是他便知道,他可以永遠擁有這道光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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