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金跟着師傅坐在樹蔭下休息,破爛道人毫不顧及形象——雖然也沒有什麼形象可以顧及了,四仰八叉地躺在樹蔭下,閉着眼睛眯覺。也真虧一兩金這些日子沒有讓師傅帶壞,還能有這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模樣,端坐在一旁等着師傅睡醒。
等了不上半個時辰,有兩位行路公子行過二人休息的地方。大些的約摸二十四五歲,其貌不揚,看見在樹下乘涼的師徒二人,轉頭問向那小些的同伴:“小師弟,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這被稱作小師弟的少年,不過總角之年,氣度不凡,五官端正,一雙大眼睛沉穩親和,跟剛剛開口說話的這位比起來,更顯非凡。
“師兄不用遷就我,再怎麼說,我也是習武之人,不至于這幾步路都要喊累。”
“哎,小娃娃這話說的倒不對了,坐一坐有什麼要緊的?”破爛道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撐起身子,好像把這片樹蔭當做了自己的領地,像招呼客人一樣,邀請這師兄弟二人。
“多謝道長好意,那我二人就叨擾了。”也真難為他能認出這一身又髒又破的衣裳是道服。
“哎,你不認得我,我可認得你嘞!”破爛道人見那位師兄如此客套,有些不太高興。
“這,恕我眼拙多忘,不識得道長。”
“哎,不可說,不可說,貧道我知道的多,能說的少,到時候就知道喽。”破爛道人說着站起身來招呼上一兩金,“咱們占着這樹蔭這麼長時間,也該給人家挪挪位子了,走喽走喽。趕路要緊。”
一兩金已經對師傅這性子見怪不怪了,告罪一聲,跟着師傅後面繼續趕路,隻留着這師兄弟二人面面相觑。
這師兄弟二人不是旁人,正是玉劍宗座下七弟子李嶽李清河,和最小的八弟子唐墨。
“師兄,這位道長看起來不是一般人啊?師兄認識嗎?”唐墨年紀小,見識少,不認得這位看起來瘋瘋癫癫又不似凡人的道士,有些好奇地詢問李嶽。
李嶽也隻能搖頭:“不認識,不過,我感覺這位道長,恐怕比大師兄還強。”
比大師兄還強?那豈不就是太一境了?唐墨有些吃驚,多少天才終其一生,困在太一境的門前不得一窺山巅的風景。這樣一個不修邊幅的道士就能有這份大氣運?
李嶽也隻能無奈搖頭。自家大師兄,天下一等一的宗派裡頭一等一的天才,離太一境就差一道門檻,硬生生停在這道門檻外三年有餘。這世道,真是沒處說理去。
李嶽摸了摸唐墨的頭:“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山巅的風景,遲早有一天你我也是要去看的。到那時,或許咱們也可以想這位道長一樣,遊戲人間,超然物外。”
遲早有一天嗎?既然師兄這麼說,那唐墨就這麼記下。對他來說,修煉就像吃飯喝水一樣,是日常的習慣。他沒想過要修到哪一步為算,也沒想過修武能幹什麼。反正自己在玉劍宗一天,就聽一天師傅的教誨,師傅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師兄說什麼就聽什麼。這四五年的歲月也就是這般平淡度過。寒來暑往,花開花落。
“走吧,咱們也繼續趕路吧。”休息了大約一刻鐘,李嶽拉着唐墨站起身來,繼續趕路。
“師兄,咱們去哪兒?”唐墨向來不好問目的,師兄帶着他,他就跟着師兄走。隻是走了這些天,實在有些枯燥了,所以才會一反常态關心起目的地來了。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喽。咱們玉劍宗在西北,那咱們就往東南走,走到哪兒算哪兒。”
“那要多長時間啊?”
“說長也長,說短也短,想走的時候就走,等到差不多覺得想要回去的時候,就回去。”
唐墨不是很明白什麼叫想回去的時候回去。這些年來,他習慣了按照計劃行事,不太明白“想回去”和“想走”是什麼意思,也不明白自己現在是想回去還是想走。唐墨有些苦惱,但又不太放在心上——反正跟着師兄,等他想回去的時候就一起回去。
李嶽看着唐墨煩惱的模樣,終于浮現出一絲笑意。十三四歲的少年郎,倘若不會煩惱,那豈不是太無趣了?
師兄弟二人,各自懷着心思,繼續往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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