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宋心在花園裡呆了不到五分鐘,就想敗退逃跑了。花園内不複以往的寂靜,燈光照得每一個角落都是明亮的,人群交流的聲音細碎又密集,還有人不停地試着向他搭話。所有人都衣冠楚楚禮貌得體,是宋心前二十年的生活中從來都接觸不到的那種人,他隻勉強說了幾句話就恨不得躲到嚴先生身後去。太過緊張,心跳都加快了,表情也很僵硬。宋心覺得自己多半還是要給嚴家出醜,怯怯地拉了拉嚴先生的衣角。嚴先生轉回頭來,道:&ldo;你去找懷青吧,他和同學待在一塊,都是小孩子你應該習慣一點。&rdo;宋心松了口氣,感恩地點點頭。他的步子還沒邁出去,嚴先生又摸了一下他的頭發,安撫一樣道:&ldo;别這麼緊張。&rdo;宋心又僵住了,好半天才沒忍住,問道:&ldo;您為什麼一直……&rdo;嚴先生&ldo;嗯&rdo;了一聲,宋心才結結巴巴說下去,&ldo;為什麼一直摸……摸我的頭?&rdo;話剛出口宋心就後悔了,捂住嘴就想跑,然而跑掉也很失禮。摸頭這個動作總讓他覺得嚴先生把他當小輩,甚至是當成孩子,心裡有些羞恥,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低着頭,下一刻嚴先生卻讓他擡起頭來。宋心遲疑着擡頭,嚴先生突然靠近他‐‐隻靠近了一點。那隻大掌又在頭上揉了揉,宋心無端臉紅了,嗫嚅着說不出話來。嚴先生嘴角勾起了一點,隻有一瞬,但也是宋心想觸摸的不止是嚴先生的頭發。嚴先生的面容成熟而英俊,生得很好看的嘴唇總是緊抿的,令宋心每次都想到那次被對方醉酒後強吻的事情;他長得很高,身姿挺拔,寬闊的肩膀與胸膛也一看就給人可靠的感覺。宋心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小身闆,瘦巴巴的一點也不像男人,不由得歎口氣。轉瞬他又意識到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搖搖頭把這些想法都甩開。他去找了宋瑜。宋瑜那一圈都是小朋友,有他的同學,也有其他來赴宴的人帶來的孩子,年齡從六歲到十歲都有。宋瑜見到他,撇下身邊的孩子跑過來一把撲進他懷裡,小聲說壞話:&ldo;小屁孩真無聊。&rdo;&ldo;你也不大呀。&rdo;宋心點點他的鼻子,牽着他回來。他給宋瑜喂布丁,宋瑜嫌他幼稚;他又蹲下來,一個長得圓滾滾的小男孩抱住了他的腿,他一下子心軟得要命,笑眯眯地給人家喂糙莓。宋心一直以來都很受小孩子的歡迎,很快就和他們打成一片。宋瑜不滿于他被别人分走注意力,宋心又抱着他小聲安撫:&ldo;你又長大了一歲,要更懂事才對啊。&rdo;宋瑜很别扭地紅了耳根,推開他撇開頭:&ldo;哼,誰不懂事了。&rdo;一個女孩子指着他&ldo;咯咯&rdo;地笑:&ldo;這麼大了還要人抱才聽話,不就是不懂事嗎?&rdo;宋瑜瞪過去:&ldo;動不動就哭着罵人的人沒資格說我!&rdo;他們兩個這就鬥起嘴來了,宋瑜的同學都圍過來,嘻嘻哈哈鬧成一團。宋心在旁邊抱着那個圓滾滾的小朋友,愣了一會兒,有點欣慰地笑起來。給宋瑜正式切生日蛋糕的時候,嚴先生便來了。燈都打到了這裡,宋心一下子處在人群焦點之中,不由得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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