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惟志雙手撐在桌子上,看着白紙發呆。
他真是一點也沒變,就算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也能看見他眼裡的野心。
甯寅宵慢慢走到他對面坐下,他們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喜悅。
但是周惟志很擅長收斂自己的感情,他馬上就變得嚴肅起來。他随手拿出一支鉛筆,開始在紙上熟練地畫出大體的輪廓。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沒有絲毫設計師的感覺,但是從他的手裡出來的作品,那都是數一數二的好貨。
他畫了幾筆,說:“我覺得,有這兩種方法,你覺得怎麼樣?”
說完,他把鉛筆遞給甯寅宵,順便坐在他旁邊。
紙被他們倒過來,甯寅宵看着有些散亂的線條思考了一下:“我覺得應該安兩個,一個離司機比較近,一個安在後座上,這樣乘客也可以利用ai了。”他一邊畫一邊說。
雖然甯寅宵平時大大咧咧的,但是辦起事來也很在行。
“嘶…”周惟志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這樣也行。”
話不多說,他們按照比例,把車裡的設置用尺子和圓規一筆一筆地畫出來。畫紙上的圖紙從潦草的輪廓變得一闆一眼,所有細節清晰可見,似乎能看到這個新能源車的成品。
夜幕降臨,四周都一片寂靜的時候,甯寅宵的客廳裡還亮着一盞小台燈,這就是公司續命的燈塔。客廳裡除了鐘表的嘀嗒聲,就是鉛筆在紙上畫過的聲音,以及他們低聲商讨的聲音。
時鐘的短針指向淩晨兩點,他們終于完成了這個圖紙的最後一筆。
甯寅宵站起身來,活動者自己酸痛的筋骨,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他感到十分疲憊。
活動了一會,他看向周惟志這邊:“真是太有成就感了…周乙己,我們找家酒館喝點小酒呗?周乙己?”
他定睛一看,周惟志已經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他随手拿起一床薄被蓋在他的身上,然後轉身回房間睡覺。
突然一個想法在腦子裡炸開,讓他猛地停下了腳步。
艾琳這段時間沒有出來過。她不需要洗漱嗎?
他搞不明白,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還在幻境裡。
算了,有可能是自己讨論地太過認真,沒有看見艾琳出來做睡前準備。但是這也太反常了。
他打開房門,發現窗簾根本沒有拉上,明亮的月光照進空蕩的房間裡,在卧室裡灑滿了白色細沙,好似甯寅宵心底的雜質一般。
就好像相信艾琳沒死的信念一樣單薄得不堪一擊。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忘掉了什麼,但是那段記憶被迷霧遮住,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他不信邪地快速打開第二扇門,這個房間相對來說要大一點,他和艾琳經常在這裡欣賞窗外的景色。
艾琳也不在這裡。
她從來沒來過?
甯寅宵又不信邪地打通了陳青黛的電話。
陳青黛和他“喂!誰踏馬半夜打電話,誰就是領導的走狗…”
感覺陳青黛要挂電話,他趕緊說:“你見到琳琳了嗎?她不見了。”
陳青黛剛想挂電話,但是後來發現是甯寅宵的聲音連忙說:“她在我這兒呢,你們設計好了嗎?”
他松了口氣:“妥了,先挂了。”
“嗯,拜拜。”
他突然覺得自己挺好笑的,别人一個玩笑自己會當真好久。不過開别的玩笑可以,但是琳琳的就是不行。
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内心就是覺得很不安穩,感覺有東西缺失了。
算了,也許是自己最近工作太過緊張,應該沒問題的。還好有艾琳在,她就是他的小天使。
第二天。
他依照慣例,醒來時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床邊琳琳給他的一封信。
他把玫瑰花插在一個大瓶子裡。那裡面已經養着很多鮮豔的紅玫瑰了,而且它們都十分完美,散發着濃濃的香氣。
這些大部分都是他從上海拿回來的。
他端詳了一會,突然房間的門外傳來敲門聲,周惟志走了進來。
“甯寅宵,你昨晚做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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