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最近太不可思議的事情太多,這一夜牧少遊睡的很沉,他期待的快樂晨修并沒有到來,他睡的有點過,隐約聽見柴夫盧叫喊的聲音,牧少遊立刻睜大了眼睛,不詳的預感瞬間拂過心頭,他猛然坐起,睡意全消。
柴夫盧沖進了屋裡,他怒氣沖沖,臉上的肌肉都在抖動:“龍野不見了,你知不知道!”
牧少遊頭腦中嗡的一陣暈眩,想到了昨天之事,心中後悔莫及,莫非和昨天與魚伴兒閑逛的事情有關?心中無限自責,沒有照顧好小龍女,難道把胡巴院長和龍夫人囑托忘到九霄雲外了嗎?小龍女可千萬别出什麼事啊。他一骨碌從床上翻下來,一邊套着衣服,一邊直奔外面,心急之間把青布衣衫的腋下“刺啦”撕破了口子,他也渾然未覺,邊走便問柴夫盧:“有沒有去看魚半兒,她人呢?”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瞧好了!”
牧少遊來到小龍女的屋裡來看,果然不見人影,又到魚半兒寄宿的地方,一樣空無一人,屋中人都已離開了好久。
柴夫盧自語道:“真是怪事,她也不見了!還玩結伴消失,難道兩個人一早商量好了的?”
牧少遊急忙返回小龍女的房間内,隻見小龍女的閨房收拾的很幹淨,被子疊的很整齊,就連平時随手會用的雜物和梳妝盒都被仔細放置,靠窗戶邊的龍涎小木桌旁邊,被一隻小小鵝卵硯壓了一張被小心裁剪過得麻頭宣紙,上面隻留了兩行墨迹早已幹透了的娟秀小字,這字迹是牧少遊再也熟悉不過的小龍女的字迹,無數次小龍女都為他寫下過《通本》中沒有提及的修行要點以及來自她個人的獨一無二的修行體悟,現在的小紙上隻有“會于父母,勿念”六個字,寫的極為認真。昨天小龍女一定寫的很慢,落筆也很重,“念”字的三個點浸染的有點大,以至于透過了紙背,在木桌上留下了印記,她怕紙被風吹跑,還緊緊地閉嚴了窗戶。
牧少遊頹然坐在桌前的凳子上,把字句又念了一遍,捶桌道:“壞了壞了。”
柴夫盧質問道:“一定和你關系,是不是?昨天晚上你做了什麼?”
牧少遊有點語塞,對于昨晚發生的事他實在有點難以解釋。
柴夫盧問道:“我再問你,龍野是不是和魚半兒一起走的?”
牧少遊搖搖頭:“我不知道……”他神出骸外,冷靜了一會兒,怔怔的說道:“她們應該不是一起的,以小龍女的性子,一定是隻身去了方寸海!”
柴夫盧疑惑的問:“你怎麼知道?就算她是追尋胡巴院長去了,可魚半兒為何也不辭而别呢?”
牧少遊心想,魚半兒一定是打定主意不辭而别的,她獨自去了,她不希望牧少遊離開無字學院,也不希望小龍女有任何失落,對于魚半兒的心思和推測,他很快就想的很明白了。
他慢慢冷靜下來說道:“魚半兒暫時不用管,她大概不會有什麼危險,可是小龍女從未離開學院那麼遠,如果一個人去了方寸海,可能馬上就會面臨危險……其實上次關于方寸海,我對她撒了謊,現在屠龍人和無靈人可能都在方寸海聚集,守株待兔。”
柴夫盧急道:“她本來待得好好的,為什麼忽然要走呢?”
牧少遊道:“我……可能是我的原因……所以龍野才不辭而别的。”
柴夫盧冷笑道:“為什麼又是你?你到底做了什麼?”
牧少遊的直覺告訴他,小龍女的想法就是昨天改變的,但如果真的是這樣,牧少遊愧疚難當,龍野如果是因為看到他昨晚和魚半兒約會,因此負氣離開而遭遇不好的事情,那他死一萬次也不能原諒自己。
牧少遊緩緩道:“我去方寸海把她找回來!”
柴夫盧道:“你忘了胡巴院長和龍夫人不允許我們離開無字學院半步嗎,否則會嚴懲我們,把我們趕出山門的。”
牧少遊站起來說道:“我管不了那麼多,我現在就走。”
柴夫盧很不屑,很憤怒:“又是你出頭,每次都是你把糟糕的事情推向更槽糕,别的我不管,我隻知道一件事,我要保護小龍女。”
牧少遊道:“我也知道一件事,你現在誰都保護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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