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是怎麼做到的呢。其實,她算是個很純粹的人,當然,也是個聰明人。
當初,汪夫人看重她,親自開口把她提到身邊伺候。用汪夫人的話來說,就是明媚呢,也是個心眼死的,有點癡病。伺候汪夫人的時候,她就心裡眼裡隻有汪夫人,心心念念的對她;後來汪夫人把她給了俊兒,她又心心念念的全是汪俊禮,一心一意的為他打算。
作為玉禮院的話事人,明媚更看重的大概是全局的穩定平順,汪俊禮好了,她自然好,大家都好。
所以,倒是難得的真心替汪俊禮操持思量,自然也深得汪夫人的心。
這次三人一起被擡為姨娘,那倆人你來我往,鬥得激烈,明媚自然都看在眼裡,卻不可能以身進局。
一開始方雨晴是怎樣設計,一步步引得汪俊禮欲罷不能,到癡迷情亂,到上蹿下跳,到與全世界對抗也要把她弄進府,明媚是一眼一眼的看過來的。期間經曆的焦心無力,被碾着心底的心尖子沉淪的那種無奈無力的絕望,是不可能忘了的。
世子本來也算積極正氣、前途無限的陽光少年;又是世家子弟,家世一等;更難得的是,世子喜歡看書,學問是不錯的。雖然以前也會走雞鬥狗,或者去紅樓眠宿,燈紅酒綠一番,但世家子弟,大家天天一起混,這都是難免的,也是社交不可缺的。
汪夫人曾說過,太子是問過世子的,因為看重侯爺,有過送世子進國子監的想法,估計是試試看能不能用。如果不是方雨晴的突然插進來,這件事也許就成了。
如果說,侯爺汪夫人被後來的事傷的痛徹心扉,那麼明媚的痛就是被自斬手臂般的痛惜。
雖然後來方雨晴進府後,明媚從未和她正面對上,反而事事盡量協調平衡和正院的關系,這也是因為明媚太了解世子了,知道怎麼做,才能讓世子有回頭的哪怕一絲縫。
所以,明媚考慮的是,怎麼把方雨晴在世子心底的神話給生生扯破了,那棵情根深種的樹,給它狠狠拔了。她甚至是不惜自己的利益得失的。
但這也并不是明媚就全然沒有自己,奉獻他人。而是恰恰因為她的這份格局,才在這種局面中,自然處于主導地位,而位于上位了。
隻看這次,雖說葉紫和方雨晴占了世子的心,得了寵,可是因為兩人的日夜不消停,日子久了,世子必被這聲色犬馬耗盡,那個東西,就是看不見的蝕骨銷魂刀。
所以明媚在請示汪夫人後,就定下了姨娘的侍寝一周最多五次,剩下倆天,需讓世子在正房休息。
擔心減多了被反彈,隻好以後再找機會減一天,心底才能真正放心。
汪夫人更是傳過話來,說玉禮院的事情明媚自己方便主張即可,不一定必須事事請示。這是對她極大的信任,也是倚賴,在明媚看來,這份默契比她們揪揪不放的一朝一夕的寵愛,強太多了。她看得很透,世子爺是個靠不住的,靠自己才是出路。
至于要孩子的事,上面還有個少夫人,少夫人都不急,她又急什麼。少夫人為什麼不急,她更是仔細思量過。
明媚能看出來,少夫人是個有手段有成算的,甚至自己母親生病,遠在莊子上的展玉環還專門讓自己的奶娘文嬷嬷親自來看,并賞了二百兩銀子和一隻參。是的,大幾十年的人參。何止是太給自己面子,簡直是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世子這裡,自己要方方面面衡量有緻,替她、替汪夫人、替侯府看着。
而且世子爺是個耳根子軟的,後面房裡必定亂糟糟的,烏煙瘴氣的事必是少不了。且不說這個孩子懷了,能不能生下來還在兩可之間;就是生下來了,到長大成才,之間的變數也很多;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局,明媚并不想賭。
該是自己的,它跑不掉;不該自己的,明媚也不争,隻要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本心,顧好世子,就可以了,也算了了曾經兩人的情分。
所以明媚對世子爺是有情的,既有情也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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