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難耐的搔癢,馮蘭蘭又突然出現大量嘔吐現象,緊急用藥後非但沒有減輕的迹象,反而有越來越嚴重之勢。
醫生看不透了馮蘭蘭的病,通知崔忠義趕緊帶病人轉到縣醫院裡去。
崔忠義穿好衣服,把江耀武叫醒,說了馮蘭蘭的情況,讓他騎雅馬哈先把馮蘭蘭往縣醫院帶。
江耀武趕緊下床,推了摩托車帶上崔忠義就往外跑。
馮蘭蘭似乎一夜之間中了邪,狀況還真是非常吓人,紅豔的皮膚沒了血色,兩隻水靈的大眼一夜之間下陷很多。
崔忠義把馮蘭蘭弄上摩托車,沉思兩秒作了決定,果斷說道:“耀武,我也擠在後面,你阿姨自己在後面看起來不行。”
“好!我也是這樣想的!”
江耀武把屁股可着勁往前挪,讓崔忠義也擠上來,中間卡着馮蘭蘭,風馳電掣朝縣醫院駛去。
到醫院,直接挂了急診,值班醫生略一查看,就下了“住院”的命令。
馮蘭蘭吐得沒了力氣,一直被崔忠義和江耀武攙着,她很想問一句是不是自己快要死了,要是快要死了,她說啥都得給崔忠義留句讓他後半輩子不得安生的話,可她現在虛弱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當時的清池縣醫院雖然是個縣級醫院,卻集聚着很多赫赫有名的醫生,毫不誇張地說,省級的一些醫院都比不上它。
醫院裡天南海北的病号都有,醫院的口碑達到了頂尖。
馮蘭蘭的病因經過醫生會診,确診為膽石症,需要立刻手術治療。
馮蘭蘭不是城市職工,住院不報銷,崔忠義剛把孩子供出來,還了貸款,手裡沒有積蓄,就又去貸了一筆款子,用作馮蘭蘭的手術費及治療費用。
“崔……忠義,我會還你的。”
馮蘭蘭有氣無力還在嘴硬。
“殺人償命,借債還錢,你不還還說不過去呢!”
崔忠義說不出自己心裡的感情,見馮蘭蘭這時候了還在嘴硬,也還她了一句。
以前有個醫生告訴他,當病人生命垂危時,有時候對病人毒舌,能讓病人重燃生之迹象。
崔忠義帶着複雜的心情就這麼擊了馮蘭蘭一句。
果然,馮蘭蘭虛弱地笑了。
江耀武也要堅持留下來,崔忠義讓他回去主持所裡的工作。
現在茅山所的各項業務都排名第一,局裡還發了個模範所的牌子,崔忠義不想把牌子砸在自己手裡。
馮蘭蘭手術這天,崔忠義通知三個女兒都請假來醫院。
崔瞳安第一個到,崔紫雯緊随其後,老大崔梵汐卻遲遲沒到。
“崔所長,要不我去接她?”
也堅持要來的江耀武看着緊蹙着劍眉的崔忠義小聲問道。
“不去接她!看她啥時候能懂事!”
馮蘭蘭沒有看到大女兒,帶着遺憾和失落被推進了手術室。
“爸爸,我媽呢?”
崔梵汐裹挾着一陣風出現了,銀盆大臉上的一雙花瓣眼依然是天塌下來與我何幹的滿不在乎。
“你媽——”
崔忠義正想教訓她,這才發現她旁邊還有個戴眼鏡的瘦個子男人。
“崔梵汐!”
崔忠義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爸爸,我已經超過十八歲了,别告訴我你不允許我談男朋友。
呶,我男朋友,張偉華,财政局的,他爸是财政局副局長!”
張偉華扶了扶眼鏡,帶着曠世的驕傲和君臨天下的睥睨,漠視着眼前的一切。
他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崔忠義沒能忍住,上前給了崔梵汐一腳,對着張偉華沉聲道:“這裡沒有你的位置!”
張偉華嗛了一聲,揚長而去。
“爸爸!你——”
崔梵汐跺腳皺眉,最終在崔忠義的死亡凝視下,沒敢跑出去追張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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