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她摔倒,山鷗重新上前攙扶,再次被莫悉重重推開,砰的一聲,山鷗跌坐在地上,肩胛骨狠狠磕在茶幾角上,将桌上的燙傷藥撞了下來。
莫悉腳下踩着高跟鞋,搖搖欲墜,山鷗忍着疼痛,吃力起身,直接将她打橫抱起,輕輕放到床上。
幫她脫鞋,換衣服,搽臉搽手……
路過客廳,她才留意到大門沒關,又去關門。
給莫悉泡好蜂蜜水,她等水溫降下來。
見她難受,山鷗眉頭緊蹙,動作輕柔地扶她坐正,她柔聲道:“莫悉,來,喝點蜂蜜水。”
“你滾開!”莫悉怒吼,一揮手,打翻了她手裡的蜂蜜水,杯子碎了,水撒一地。
她愣在原地,頓時眼眶濕熱,等莫悉躺下後,小心翼翼替她掖好被子才挪動腳步。
她跪在地闆上,一片片撿着玻璃碎片,晃晃蕩蕩地打掃着水漬。
忙完,她頹着身子走到客房,像隻無助的小狗,蜷靠在角落,抱着膝蓋,埋着頭,縮着身子克制着抽泣。
驟然,所有的悲傷情緒一擁而上,仿佛全世界,就連莫悉,都在跟她作對。
哭夠了,天也亮了。
她頂着腫泡眼,打掃着房間,将昨晚布置的燭光晚餐全扔進了垃圾袋。
熬好粥,她沒叫莫悉,隻是自己先喝了一碗。
她幾乎一天沒吃飯,昨晚莫悉沒回來,精心準備的燭光晚餐,她連動都沒動一下。
莫悉睡醒時,嗓子幹得厲害,頭稍一側,就看見了床頭櫃旁的水,她猶豫着拿了起來,水居然還是溫的……
頭重重的,她瑟瑟地抱着手起床,路過客廳,看見山鷗衣着單薄正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她不知道她有沒有睡着。
透過客房,她看見陽台上昨晚自己穿的衣服,已經随風搖曳在衣架上。
洗手台前,擠好的牙膏,常用的束發器,就連浴缸的水都是熱的。
她不明白,山鷗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
莫悉咬着牙刷,來到客廳,山鷗縮了縮凍得紫紅的手,掖在了腋窩裡。
桌上,是熱騰騰的粥……
莫悉紅了眼眶。
如果朱允沒告訴自己,就這樣,不也挺好嗎?
她跟高婵婵在一起,也是在自己之前,或許,過段時間,她會主動告訴自己所有的事。
“咳咳~咳咳~”山鷗将身子蜷得更緊。
漱口完,她打開電腦處理着這幾天堆積下來的工作郵件,完成之後,看看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小時。
她回到客廳,冷眼旁觀地站在沙發前,望着山鷗不同往日,蒼白的嘴唇,心髒劇烈收縮着,她還是忍不下心不管她。
“山鷗,山鷗,回房間睡吧。”她蹲下身子,低聲輕喚。
“山鷗?!山鷗!”
見她沒反應,莫悉察覺不對勁,微蹙眉頭,将手背覆上她的額頭,下一秒又猛地彈了回來。
抖抖嗦嗦摸出手機。
“喂,120嗎?有人燒暈了,在……”莫悉結結巴巴的。
她連忙去房間裡換衣服,将厚厚的羽絨服披在山鷗身上。
她拽着她冰腫的雙手,想往自己身上攬,明明這麼瘦的人,她卻怎麼都背不起來。
莫悉再次憤恨自己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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