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瑤出差離藍海也不遠。
遇到一個人,有着時光的樣子和溫暖,但沒有時光那麼遠。
這個人長得像時光,路瑤對他頗有好感。
會議結束後,于昇走過來,跟路瑤一起用餐。
他們邊吃邊聊,說了很多很多,從長安的月,到南海的雪,那種惬意讓路瑤一時忘了現實還需要渡的劫和難。
于昇說路瑤:“你是完美人妻。”
路瑤聽後内心無比觸動,她從未聽過航林這樣誇贊自己,也許太熟悉了,也許太不在意這一切了。
吃過飯後,于昇提議一起去爬一下酒店後面的山吧,也是這座城市中心的山。
路瑤和于昇走在環環繞繞的山路上,走走停停,于昇問起了路瑤的經曆,他能從路瑤的隻言片語裡感受得到,她不幸福。
路瑤第一次對一個陌生人吐露心聲,她覺得他明天離開後,就再也不認識,不怕他帶着自己的秘密走開。
曾經很多人問過路瑤,隻是當路瑤滔滔不絕時,對方就已經哈欠連連了。
于昇不一樣,于昇會認真傾聽路瑤,會在路瑤講到情深時,帶着自己的關心問她“後來呢,後來怎樣了?”,或者問她“那當年爸爸沒有意見嗎?”,他說到路瑤的爸爸時,沒有用你爸,而是說“爸爸”,讓路瑤有種莫名的溫暖。
許善也這樣喊,許善從來不喊“你爸爸”或者“你媽媽”,當然航林也這樣喊。
但是于昇這麼講讓路瑤突然就想哭,因為航林喊理所應當,許善又沒有在那種環境和氛圍裡,隻是嘻嘻哈哈地跟路瑤玩。
于昇告訴路瑤:“世界上,有很多種可能,你十幾年的時光都浪費了,應該走出去看一看。給自己一個機會。”
路瑤很感謝他說的這番話:“是的,自從我頻繁出差,見過很多城市後,我就不喜歡藍海那個城市了,我覺得哪裡都比藍海好。”
“你不是不喜歡藍海,隻是在藍海被傷害過,我就喜歡藍海,因為有你。”于昇的話那麼直入人心,讓路瑤招架不住。
路瑤不知道怎麼接住這話,一時語塞。
他們一起向山頂爬過去,路瑤恐高,不敢獨自爬山。
到了半山腰,她雙腿顫,不敢擡頭向上面看,總感覺自己要跌落山下,誰會知道她是多麼沒有安全感才會這樣。
于昇看出來她的恐懼,拉起她的手握緊。
于昇的手又大又溫暖,在初春欲暖乍寒的天氣裡,讓路瑤安心,路瑤因為緊張,用力地抓緊于昇的手。
到了較為平坦的地方,路瑤就趕緊放開手,因為于昇吃飯時說過不喜歡别人碰自己,路瑤生怕惹他厭惡,小心翼翼地走向山頂。
于昇也會不時地伸手扶她一下。
到了山頂,他們坐在地上,看着夕陽落山,看着城市縮小,看世界運轉,看時間流逝。
山頂的風還在用力抗拒着春天,吹過臉頰時,會不忘往人的衣領内鑽進去,也許它也想找個溫暖的地方誰知道呢。
他們一起看一隻瓢蟲慢慢在眼前爬過,一起擔心它的生死,怕它被來往不多的行人踩在腳下,一起去敬畏生命,仿佛時間靜止在那一刻。
輕松又惬意。
路瑤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如此大膽又出格,和眼前這個陌生人有如此親密的感情聯結,也許是因為壓抑太久了,也許是因為航林對自己忽略太久了,也許僅僅就是因為他像時光,她說不好。
他們看過夕陽的餘光,像看了一遍海,等春天的梅花盛開。
于昇要走了,路瑤送他去火車站,站台上,隔着口罩,于昇低頭吻了她,他離去的背影裡,載滿了路瑤惆怅的心事。
路瑤望着于昇,直到他消失在拐角處,他看不到她滿含熱淚和不舍。
于昇上車後告訴她“後會有期”。
會嗎?路瑤不敢期待任何感情,怕破碎的自己配不上,也怕殘缺的自己再受傷。
路瑤也返程了,回到家裡,一切都是臨走時的樣子,很顯然航林昨天又沒有回家,至于她和孩子在不在不家,他都不知道,路瑤頓時空蕩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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