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歸一言甫出,那白影猛然一晃,到了近前。曲歸一驚,卻聽那白影道:“你傷勢極重,且依我所言,莫要違抗。”
曲歸此時神智已清,略一定神,打量一番室内環境,已猜得此間當是終南山古墓之中。想來自己傷重,李莫愁為救自己,将己背來。
而眼前白影,便是李莫愁之師,林朝英丫鬟了。
林丫鬟查探過曲歸傷勢,知他内傷嚴重,非同小可,為今之計隻有以林朝英昔日傳下的療治内傷之法試上一試,如若不成,那便命數使然,無可奈何了。
當下将二人聯合,陰陽相輔的行功法門告知曲歸。曲歸微一運氣,隻覺丹田中空空蕩蕩,駭然道:“在下體内功力全無,這……”
曲歸話音未落,林丫鬟一隻手掌已握住了他右手,二人掌心貼合,曲歸但覺一股精純内力渡将過來,綿綿密密,柔順平和,當下以九陰真經心法将其接納,引導這股内力按林丫鬟所傳竅訣行走。
行功過半,曲歸登覺經脈阻塞,内力竟爾行之不動,心想:‘這套口訣與尋常心法處處相反,乃逆運真氣,便我全盛之時,尚未必能夠,何況此時?’
一念及此,曲歸忽覺掌心之中傳來一道陽正内力,順着經脈,遊至阻塞之處,與曲歸體内真氣相合,阻塞處登即暢通,兩股内力在曲歸體内循環遊走,過得數個周天,曲歸隻覺渾身暖洋洋的,内傷已大有好轉,
林丫鬟吐一口氣,緩緩收功,撤回手掌,道:“你安心靜養,明日此時我再來助你療傷。”
曲歸道一聲謝,詢問李莫愁何在,林丫鬟道:“她很好,不必擔憂。”
說完,清冷的身影已出了石室。
曲歸躺在床上,腦中思索一燈所言九陰真經總綱奧秘,試圖尋得一快速恢複之法。
但九陰真經本有“療傷章”一篇,總綱中自不至重複叙述,曲歸一無所獲,當下又回思起了當日餐館中情景,暗忖那股奇異力量究竟怎麼回事,然苦思許久,亦無有收獲,隻有暫且記在心中,拟待日後請教黃藥師。
随後數日,林丫鬟每日來助他運功療傷,餐食亦有一個相貌奇醜的老婆婆送來,七天後他已可下床行走,林丫鬟卻仍不準他出石室一步,自始至終未見李莫愁一面,曲歸每每問及,林丫鬟總言不必憂心。
半月光陰眨眼而過,在林丫鬟每日不辍的相助下,曲歸内傷終于痊愈。
他丹田中内力全無,乃是那一指将其耗盡之故,半月來亦已恢複。
這一日,曲歸傷愈,也終于見着了李莫愁。她身後還跟着個白衣小姑娘,粉雕玉琢,可愛之極,李莫愁稱她為師妹,林丫鬟喚她作“龍兒”。
李莫愁每日憂思曲歸,見他傷愈,歡呼一聲,一個飛縱,人已到了他懷中,待說過幾句相思言語,才緩緩起身,低頭垂首,不敢直視師父。
林丫鬟視若無睹,半晌,忽道:“莫愁,咱們一派講究無欲無念,是絕不準與人動情的。”
“你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師父成全你們,即今日起,你不再是我門下弟子,亦不必再回古墓。快快出墓去吧。”
李莫愁駭然失色,叫道:“師父?!”
林丫鬟面無表情,轉過身子,道:“多言無益,快離去吧。”
李莫愁素知恩師脾性,此言既出,決無更改,紅着眼眶,看了她背影許久,倏地跪地,磕了三個頭道:“師父,您永遠都是莫愁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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