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蕭煥的這一舉動便是逼迫沈遷做出站隊的選擇。
其實,蕭煥自己也沒有把握沈遷會選擇自己,所以他的态度極為強硬,先是讓沈遷跪着不讓他平身,接下來便是直接開門見山強硬逼迫對方進行站隊。
但是,似乎蕭煥千算萬算,都并沒有算到的一點是。
沈遷在朝廷為官這麼多年最大的特點是“圓滑”,那麼他最厲害的一點當然便是“和稀泥”。
如果換做其他人,可能對于他們來說僅僅隻有得罪一方站隊的這一個選擇,但是沈遷不是别人,他是和稀泥的高手,他自然有辦法兩邊都不得罪。
沈遷先清了清喉嚨,朗聲說道:“陛下!”
此時聽到這句話的蕭煥仿佛如夢初醒般,像是剛注意到沈遷此時還跪着一樣,連忙不好意思地說道:“沈卿快平身。”
窮寇莫追,打一棒子給一顆甜棗,蕭煥深谙此道理。于是立馬就要沈遷站了起來,臉上還裝作特别不好意思的樣子。
沈遷聽到這話,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揉了揉早就已經酸麻的雙腿,平靜地說道:“這便都是無知小臣道聽途說”
此話一出,自然是首先先将這件事情的嚴重程度給降下來。蕭煥聽到這話,哪怕還沒聽完便知道了沈遷的想法,他豈能就這樣簡單地讓對方滅火成功呢?
于是,蕭煥立馬出出言打斷道:“他一個小小的刑部主事,隻不過是想為了出名罷了!”
沈遷面對着皇帝這突如其來的打斷,也并沒有自亂陣腳,而是依舊冷靜地回答道:“他确實是想要出名。老臣聽說她不僅上奏了這一份,還将其複寫了很多份在百官間流傳。”
這下子,便輪到了蕭煥沉默了,他自然知道沈遷中間的那一絲威脅的意味。
沈遷見皇帝陛下沒有說話,便繼續說道:“那陛下知道他就是為了出名,那自然更不應該着重處罰他了啊。”
聲音依舊平靜,隻是言語中“着重”兩個字刻意咬的重了些。
他頓了頓,見皇帝陛下依舊沒有繼續出言反駁,于是便開始揮舞着鐵鍬開始和稀泥了。
“陛下要是重罰了他,那便是用自己的名聲去成全于主簿的名聲啊。若陛下不重罰他,不僅讓他的陰謀失敗,還讓自己獲得了美譽啊。”
這時,蕭煥徹底沒話說了。他不是沒聽懂沈遷話語中的意思,而是他不明白,明明是自己挖好了坑等着沈首輔來跳,但是到現在怎麼就反倒自己掉到了對方的坑裡了?
“陛下心胸寬廣,海納百川,必當成為名垂青史的明君啊!”趁着皇帝大人愣神的功夫,沈遷蓋上最後一鏟稀泥,圓滿收工。
蕭煥聽到這裡,自然知道事情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結束了。但是他依舊不願意放棄,所以他還是決定做一把最後的掙紮。
“這厮辱朕太甚了,朕必須重處他!”
依舊是重處不是目的,而讓面前這位首輔大人站到自己這一邊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情。
這時,沈遷終于憋不住了。此時,他亮出了他的獠牙,十幾年的官宦生涯他也不是吃素的。
“此決定老臣代表内閣不會發出,最多找到大理寺卿楊大人,削其官職,貶為平民。還望陛下海納百川,收回成命。“
既然如此,那我也隻能拿出我的強硬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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