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在城樓上,看到城外李傕郭汜等人氣勢正盛,對邊上請戰的将領們擺了擺手,說道:
“賊軍剛到,銳氣正旺。各位将軍稍安勿躁,今日隻守城,不出戰。”
衆人隻得作罷,任由李傕、郭汜、張濟、樊稠等人在城下叫陣。
劉協帶着禁衛在城牆各處親自巡視。守城将士早就聽說過天子用計誅董卓擒呂布的事迹了,這會兒看到皇帝親臨前線,舉止從容鎮定,無不大受鼓舞。
城下的李傕郭汜等人焦躁急切,又沒有謀士在邊上出主意,開始驅使士兵用雲梯攻城。
李郭的軍隊發動攻勢之後,劉協就先讓守城軍隊用箭射擊。
長安城的城牆很高,外面又地勢開闊,從城牆上自上而下射出的箭支,可以射得更遠,到地面時,由高到低,不僅沒有減弱勢頭,反而更加強勁。
李郭等人的西涼士兵還沒有沖到城牆,上面的數輪箭雨就已經落了下來。
西涼兵善于野戰,不善攻城,也沒有堅盾護身,在箭雨的幾輪覆蓋後,很多李郭二人的西涼兵都中箭身亡。
快到城牆下時,寬闊的護城河又阻住了他們的前進路。有些膽大的,想從護城河中趟過,剛在護城河裡沒走幾步,就哇大叫着退了回來。他們的腳闆,已經被護城河河水中的尖刺刺穿。腳下流出的血,在污濁的護城河河水中擴散開來。
進攻的士兵們隻得将用來爬城牆的雲梯平搭在護城河上,做成臨時的木欄橋,從上面爬過。
這大大減慢了他們的前進速度,當他們在護城河上爬過時,城牆上的箭雨無情地射向了他們的後背。又有很多人中箭身亡,滾落在護城河中。有的沒死的,掉在護城河中後,也被河中的密布的尖刺刺死。在一片呐喊聲和慘叫聲中,護城河的河水很快就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等攻城士兵到達城牆下時,已經隻剩下一半左右的人了。
那些人扛着簡陋的雲梯到城牆下時,城牆上又有滾木雷石落下。有的人到了城牆下,還沒把雲梯搭好,就被城牆上抛下的巨大雷石砸中,身骨俱裂,當即就死得不能再死。
剩下的士兵,有的成功搭好雲梯,很多在往上爬的過程中,根本沒到一半,就被上面橫着落下的、帶有釘刺的圓滾木砸中。被滾木砸中的人,無不被上面尖銳的釘刺尖刺入骨肉,慘叫着被滾木撞下雲梯。
有一小部分成功爬上城頭的人,也很快就在守城将士的夾擊下身亡。
這一批攻城的敵軍很快就全軍覆沒,都死在了城牆下或城牆上,沒有一個人活下來。
這批人的攻擊結束後,李郭等人并沒有發起第二次攻城。很明顯,這是一次試探性的進攻,攻城軍想要通過這次進攻,試探出長安城守軍的防守能力。
這一批攻城的人中,沒有一個人後退。沒有撤退的命令,如果後退,身後的将軍不會放過他們,後退也是死,而且作為逃兵死去,會死得更沒面子。
攻城的先頭部隊,活命的機會不大,他們别無選擇,隻能死在長安城的城牆和城牆下。
劉協在上面看到這種慘烈的場面,有點不适。
之前殺董卓時,心中充滿了對董卓的恨意,沖淡了這種不适。但是,此時,死在面前的這些士兵,卻多是無辜之人。他們的生命,在領軍将軍的眼中,也許隻是一個數字。
一将功成萬骨枯。
劉協讓人對城下列陣的李傕郭汜等人喊話:
“長安城城高池深,堅固無比,你們是攻不下來的,現在速速投降還來得及!”
李傕郭汜等人回話:
“現在才剛剛開始,看到了嗎?我們這裡還有這麼多人馬!長安城早晚必破!”
聽到他們的回話,劉協明白了,在他們眼裡,死人去的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麼事,看來,相比于他們,自己還是太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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