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他轉過頭,發現瑪麗夫人正拿着沾滿血液的鞭子,從地下室的方向走上來。
“鐘明。”
看到她,瑪麗夫人腳步一頓,接着皺起眉:“怎麼還沒睡覺?”
鐘明的手搭在留聲機上,輕聲道:“我想試試這個還能不能用。”
瑪麗夫人聞言,看一眼已經重新煥發生機,看起來精緻典雅的留聲機,表情柔和了些:
“好吧。”她用哄小孩的态度說:“不能玩到太晚。”
鐘明點了點頭,這時才向她身後看了一眼,很快收回了視線,繼續去擺弄那座留聲機。
站在瑪麗夫人身後的男人頓時呼吸一滞,皮鞋踩在地上,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
瑪麗夫人回過頭,瞥了他一眼。
鐘明依舊沒有回頭。但實際上,已經被他擦幹淨的留聲機喇叭上正倒映出男人的臉。
是那個穿西裝戴眼鏡,第一天就把盤子摔碎的男人。他果然受到了瑪麗夫人的懲罰。
鐘明從倒影上觀察着他。男人今天沒有戴眼鏡,微長的頭發被汗水微微打濕,正貼在他的額頭上。他衣衫整潔,穿着襯衫、馬甲與西褲,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右手上甚至還戴着一隻鑽表。
打眼一看也許會覺得他是剛參加完什麼活動回家的社會名流。
鐘明眯了眯眼,沒有錯過男人微微顫抖的手臂和略有些不自然的站姿。再仔細看去,他挽起的襯衫袖口上還沾着些許不明顯的血迹。
瑪麗夫人的手段他是知道的。應該說在受過那一番鞭打之後,這個男人還能站着就很不錯了。
留聲機精緻的小喇叭被他擦得锃亮,細膩的表面宛若一面銅鏡,連男人臉上的表情都能清清楚楚地照出來。
男人瞪着他的背影,沒了眼鏡的遮擋,他眉眼間的不可置信清楚地透出來。
鐘明靜靜地觀察他,看着男人眼睛中的神情從驚詫變為平靜,然後緩緩沉澱下來,眼神變得尤為深邃。
瑪麗夫人冷漠的聲音傳來:“客人,請您回自己的房間。”
那人的腳步頓了頓,接着,鐘明看到他轉過身,朝樓上走去,露出了背面,上臂處的白色襯衫上隐隐滲出些許血色。
輕薄的布料在他的行動間貼上皮膚,被傷口中不斷泌出的血液沾濕,隻看局部就能想象他馬甲下的背部皮膚是怎樣傷痕累累。但就算是這樣,男人卻依舊挺着腰背,腳步穩健地往樓梯上走,仿佛完全感覺不到背後的疼痛一般。
鐘明看着他,眯了眯眼,幾乎都能想象出男人在挨打之前專門将衣服脫下來,整齊疊放在一旁,就為了之後能體面地走出來的畫面。鐘明從他的行為裡讀出強烈自尊。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都透出股被金錢堆砌起來的傲氣。
他若有所思,耳邊回蕩着男人故意放重的腳步聲,聽起來幾乎有些憤憤不平。不知是在憤怒瑪麗夫人對他的懲罰,還是生氣鐘明完全忽略了他。
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現在,鐘明幾乎能夠确定,這個玩家是認識他的。并且不知為何,這個男人對他似乎心存某種怨怼。
鐘明聽着耳邊沉悶的腳步聲,面無表情地拿起放針,輕輕搭在了唱片上。
優美的大提琴曲立即如流水般傳出,充斥了整間大堂,徹底蓋住了男人的腳步聲。
瑪麗夫人有些驚訝地擡高眉毛:“還能用啊。”
鐘明微微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留聲機的表面,這雖然是老物件,但是質量很好,唱片上面基本沒有任何磨損,放出的音樂依舊悠揚動聽。
曲子還是兩個世紀之前的,充滿了複古意味,鐘明聽起來反而覺得有些新鮮。他靜靜聽了一會兒,逐漸察覺這是一支華爾茲舞曲。
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按在了他的左肩。
“怎麼把這個翻出來了?”
公爵低沉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鐘明微微愣住,不知是否是因為太久沒有聽過他的聲音,恍然間竟認為這是另一隻大提琴的音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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