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遇到的每一個村民幾乎都是滿臉菜色,可見就連靠山吃山的象房村日子也開始不好過了。
等趙山河一路打聽找到高大全的時候,一眼差點沒認出對方來,隻因他被陽光曬的黑了太多,都這樣了也仍然在陽光下穿了個大背心在澆地,趙山河走到田邊喊了一句。
“高大全,忙着呢?”
對方聽到喊他的聲音一扭頭,看到是趙山河便是一樂,能明顯看出來他的皮膚和牙齒都不是一個顔色了,弄得和非洲人似的。
把澆地的活交給身邊的人先做,高大全快步來到田邊對趙山河說道。
“兄弟,你怎麼過來了?這是又要采購點什麼?”
趙山河掏出大前門遞過去一支,幫他點上之後才一臉狐疑的問道。
“你不是獵戶嗎?怎麼還種上地了?不用進山打獵?”
這話問的高大全一口煙差點沒嗆着。
“誰說獵戶就不用種地了,不種地我吃什麼啊?老弟你說的那種是職業的獵戶,人家一年四季都在山上,我是冬天打獵,其他季節都要種地的,要不然早餓死了。”
趙山河幹采購的時間實在太短,對這些農村的見識更少,要是高大全不和他說這些,他還真不知道這裡面有這麼多道道。
“那完了,我還以為能找你帶我進山去抓點狍子和山羊啥的呢,看來這次是沒機會了。”
高大全一聽對方說想進山抓狍子和山羊,感覺賺錢的機會又來了,想了想說道。
“這個時候能有時間去山裡的隻有曹獵戶了,他家祖祖輩輩都依靠打獵為生,要不我帶你過去問問?要說能抓到狍子和山羊的也隻有他家了。”
趙山河當然求之不得,便讓高大全頭前帶路,一邊走一邊還問着今年的收成。
“高哥,我來的路上看你們村的冬小麥都收的差不多了,按理說不應該缺糧啊,為什麼村裡人都是一臉菜色?難道今年收成不好?”
高大全聞言狠狠地抽了口煙,猶豫了一下才回道。
“老弟,這事兒你知道就行了,可别回到城裡看到誰都說。
今年遇到春旱了,我們四九城還好,夏收應該還能收上來八成糧食,更北的地方能有一半收獲就算不錯了。
其實收成少點也不是沒遇到過,咬牙堅持一下就過去了,可公社去年要求開大食堂,一下子就把各家各戶的存糧都消耗沒了,要不是我們村的書記咬死了不和上面公社一起搞,村裡說不定現在就得餓死幾個。
不過現在的情況依然很糟糕,等上繳完糧食,剩下的口糧夠不夠吃到秋收都很難說,要是下半年風調雨順還好,萬一再來個幹旱、大雨的,等到明年開春估計就得有很多人家斷頓兒了。”
趙山河聽完高大全的述說心裡直打鼓,這可才是三年災害的第一年,農村就在考慮明年能不能吃上飯了,而城裡的各大飯館仍在照常營業,食物供應也一直很穩定,雖說菜市場的豬肉少了很多,但最少糧食是不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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