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霜本以為淑妃聽到這些話會傷心欲絕,沒想到淑妃隻是無奈的笑了一聲:
“這是他跟你說的?讓我放下?”
淑妃起身,把玉佩放到梳妝台上:“其實早該放下的是他罷了。”
淩霜挑了挑眉。
有反轉?
淑妃轉身,看着淩霜:“我早早就告訴了子遠,讓他早日成家,不要再惦念宮裡的我。隻是這麼多年他還是執迷不肯,現在我終于能放心了。”
淩霜有些驚訝:“這麼說,其實是柳公子放不下?”
淑妃自嘲似的笑了笑:“一入宮門深似海,我還有什麼放不下的?能在陛下前為母家赢得榮耀,這才是我選的路。”
原來格局小了哭哭啼啼的一直是柳子遠啊……
淩霜把臉深深埋在掌中,哭笑不得。
說簡單點,不就是柳子遠被甩了嗎?
再簡單點,不就是這小子受傷心靈破碎還要娘娘來哄嗎?
淑妃深深的歎了口氣:“如今,我也能是徹底放心了。多謝你解了我的心結,等過幾日,我會讓陛下把賞金送到淩府上。”
賞金?終于不用再花錢看莺兒臉色,她也是能開小竈的領導啦。
淩霜想了想:“淩府就不必了,娘娘可否讓陛下直接把聖旨送到謝府?”
“謝府?”淑妃看着淩霜,一臉奇怪:“謝府和你有什麼關系?”
淩霜笑笑:“實不相瞞,謝韫是我夫君。”
淑妃思索,淑妃想起謝韫是誰,淑妃皺眉,淑妃鄙夷。
淑妃無語:“就他?你要不也進宮陪我得了?你我二人聯手……”
為了防止淑妃語出驚人,淩霜連忙笑着擺手:
“不必了,不必了,隻因謝府還有我未完成的事。”
“好吧,還是第一次有人拒絕我,”淑妃道:“你下次見到子遠,替我幫他覓個佳人,聖旨我一定風風光光讓陛下送去。”
“他這人很好,我們到底是青梅竹馬。”
……
出了宮已是傍晚,黑沉沉的天空仿佛無邊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
烏雲遮住了欲開的明月,初夏,平京雨紛紛。
淩霜撐起一把紙傘,獨自一人走在路上。
平日的小攤都已經收了,大街上隻聞雨聲,空無一人。
這時一聲細微的呻吟不甚蟬鳴,傳進淩霜的耳中。
她停下來環顧四周,夜黑風高下,一個穿着盔甲抱着劍的人倚着坐在街邊,滿身的傷,血混着雨水一起淌下。
像是戰損的士兵?
可凱旋的大軍前幾日就已經歸來了,怎麼會有士兵出現在這?
淩霜從前是将軍,沒法對戰損的士兵置之不理。她心中一刺,還是走了上去。
走近了看,淩霜卻怔了怔。
她自從穿越而來,見過清秀的柳子遠,英俊的謝韫,本以為這二人就已經算是佼佼者,卻沒想到這無名的士兵勝過了他們不知多少。
那士兵唇角帶血,眉眼冷峭,高挺的鼻梁上還有一顆不怎麼明顯的痣,他閉眼時,又濃又長的睫毛輕顫着,似乎在強忍着痛苦。
因盔甲鐵寒,又滿身血污,因此整張臉看起來都是清冷漠然的樣子,有點唬人。
看起來……年歲不是很大,少年士兵一個人倒在這,淩霜看着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當将軍時從來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士兵,現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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