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徐徐吹過,夾雜着海水腥鹹的味道,吹不散四海漂泊的人的鄉愁,像極了思念和被思念的人的眼淚。
蘇以赫:“回去看看她吧。”
“……你知道的,我回不去了。”指揮官閉緊了雙眼,固執的搖了搖頭,說道:
“我擁有各種各樣的身份,這些身份已經徹底抹滅了「林浩傑」的存在,十幾年前林家後山的那座空墳,才是他此生的歸宿……”
“……可你知不知道,”蘇以赫不依不饒地說了下去:“林詩涵一直在找你,她承受的一切痛苦和付諸的所有努力,都隻是為了找到你!”
指揮官:“……”
他忽然頭痛欲裂,額冒冷汗,方才雲淡風輕的神情頃刻間被恐慌所取代,握着魚竿的手止不住的一陣顫抖,魚竿脫手最後掉入了水中。
他胡亂的從口袋裡掏出一瓶藥,就着一瓶礦泉水胡亂的服了下去,随後癱坐在甲闆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蘇以赫見狀,眼底多了幾分凝重和憂慮。
他留意到,指揮官吃的藥是氯丙嗪。
這是一種抗精神病作用的鎮靜藥,可消除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幻覺、妄想等症狀,迅速控制興奮躁動的狀态,恢複理智,穩定情緒。
而指揮官之所以會突然出現這種症狀,是因為蘇以赫的話如利劍般刺穿了指揮官的所有僞裝……
緻使他引起強烈的焦慮和罪惡感,而這種情緒會無意識的激活精神分析學所說的「自我防禦機制」,從而緩解或消除不安和痛苦。
蘇以赫知道不能再說下去了。
他雙手搭在護欄上,靜靜的眺望着海天一線的風景,眼底的憂愁越發深沉……
情況比蘇以赫預想中的要棘手的太多了,或許正如指揮官所說的那樣:
真正的林浩傑已經“死”了!
現在活生生的出現在蘇以赫面前的人,可以是他僞裝過的任何一個人,可唯獨不能是林浩傑。
良久,在藥物的作用下,指揮官的症狀稍稍平複了下來,他轉頭深望着蘇以赫,神色凝然地說道:
“你不應該來的。”
蘇以赫:“……”
我答應過她,會幫她完成心願。
他眼神空洞,喉結微動,還是将這句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領導,我們還是來談談計劃的細枝末節吧。”蘇以赫岔開了話題。
“這句話在我們今天談話的主題中同樣适用。”指揮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恢複了幾分上位者的從容,緩緩說道:
“你既已走到了這一步,難道還看不出來,這對于組織來說,是一盤死棋嗎?”
“你原本已是個局外人,貿然的卷入進來,非但改變不了什麼,還會把自己給搭進去。”
“……我是一個執着于真相的人。”蘇以赫暗歎了一聲,說道:
“你知道的,「鼠鼠」與我有過命的交情,他的死充滿了迷霧,讓我寝食難安……所以我迫切的想要知道其中的秘密。”
“……現在知道了?”指揮官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不自覺地笑了。
“……知道了。”蘇以赫點點頭,一臉惆怅地說道:
“這是一場巨大的陰謀,激化雅斯沖突的同時,也志在将「天道社」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可謂是一石二鳥。”
“為此殚精竭慮的鼠鼠,還有許許多多為這個所謂的「救世主計劃」前赴後繼的組織成員,直到死去的那一刻,都仍未意識到這一點。”
“而這一切,均是出自于你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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