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氣惱之時,長挽推門而入。
“蘇姑娘,該出閣了,讓奴婢扶您過去。”
“好,有勞長挽嬷嬷。”
兩人到了大廳。
沈思卿便迫不及待來牽她的手,把人領到蘇默衍跟前。
女使奉上茶,他小心接過,恭敬地遞了過去,“嶽父,請喝小婿的新茶。”
蘇默衍接來喝了一口,“願你們二人從此以後:執手一生,永不相負,恩愛永久,兩不相疑。”
“小婿謹記。”
“女兒謹記。”
“好了,去吧。”
蘇默衍揮揮手,低着頭不敢看。
他的心肝寶貝,出了門就成了别人家的心肝寶貝。
他隻能安慰自己,總歸都是心肝寶貝,去哪兒也吃不了虧。
“父親……”
聲音傷感,似是要哭……
蘇默衍擡眸笑道,“快走,快走,今兒終于把你這個逆女嫁出去了。”
蘇行止,“……”
白瞎了她剛才的哽咽和酸澀。
一旁的女使微愣,很快反應過來,打了個圓場,“新娘子出門了。”
沈思卿握住她的手掌,輕拍寬慰,“行止,别難過,有我在……”
“我才不會難過。”
蘇默衍梗着脖子,笑着目送她出了門。
瞥不見她的身影時,臉面垮了下來,豆大的淚滴不停掉下來。
哭了好半晌,怎麼哭都哭不夠似的。
“老爺,莫要傷懷,三日後行止不就回來了嗎?況且蘇府離侯府這麼近,你想去見見行止,過條街就能見到了。”李婼梅勸着。
自己的眼淚卻是跟着他,一起掉了好半晌。
“誰說我傷懷了,我這是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要洗洗眼睛,我才不想去見那個逆女。”
蘇默衍理直氣壯地抹了眼淚,“你快去好好收拾收拾,晚上随我去喜宴上,瞧瞧聖上長什麼樣。”
“是,老爺。”
府外,大紅毯子一路鋪到了侯府。
跟随而來的女使,手裡提着花鬥,把谷,豆,彩果和喜錢往外撒。
蘇行止坐在喜轎中,能聽見兩旁百姓的祝福聲。
到了侯府,跨了馬鞍,穿過喜扇,到了大廳。
她虛虛看了一眼,上首坐了兩人。
兩側更是烏泱泱坐滿了人,各個衣服華貴,氣度不凡。
上首一人着暗紅色龍袍,目光深邃,夾雜着不易接近的冰寒。
卻在看向沈思卿的時候,化作一池春水。
還有一人便是長公主,中間空着一個位子,擺着一個牌位。
喜官喊道,“跪拜父母——”
兩人随即對着牌位和蕭敬姝一拜。
“敬茶——”
兩人各敬了一盞。
“母親,請喝茶。”
蕭敬姝啜了一口茶,說了幾句祝福的話,眼角濕潤。
“皇帝舅舅,請喝茶。”
蕭敬烨從容地喝下,輕道,“澤池。”
澤池點頭,上前一步,攤開聖旨宣讀。
蘇行止越聽越心虛,這聖旨上描述的妙人,與她沒半點幹系。
澤池念完,躬身遞去聖旨,“小侯爺夫人,接旨吧。”
“妾身叩謝聖上。”她恍惚地接過聖旨。
莫名其妙就成了一品诰命夫人。
“蘇氏不用如此生分,和思卿一樣,喚朕皇帝舅舅吧。”蕭敬烨溫和下語氣。
這位奇女子昨日救了繼晔。
不過是一個诰命,他還覺得給少了。
來日方長,往後再慢慢報答吧。
“啊~哦……皇帝舅舅。”蘇行止心底雀躍。
這便宜還真讓她占了。
沈思卿扶她起來,輕聲道,“行止别緊張,皇帝舅舅他不吃人。”
他能看的出來,今日她格外拘謹,小手捏着團扇都隐隐發白。
“嗯……”她扯了扯唇角。
她能不緊張嗎?
身邊觀禮的人,都是京城裡喊的上名号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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