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旭直接扶着楚青嶼進了卧房,趙秋月進廚房燒熱水。
姜檸擡手擦了擦眼淚,把房間裡已經熄滅了的炭火點上。
楚青旭見狀,忙道:“小檸,你去陪阿嶼,我來就行。”
他說着拿了幾塊炭出門往廚房走,這炭已經徹底熄了,隻得用廚房的竈順便給燒上。
楚青嶼坐在床邊的腳蹬上,姜檸站在他面前,看他渾身都被雪給打濕了,連忙去拿了布巾要給他擦。
她聲音帶着哭腔:“怎麼不坐床上?”
楚青嶼伸手摸她的手,笑了下道:“身上髒。”
姜檸彎腰要拉他:“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乎這個?你快躺下。”
楚青嶼晃晃她的手,擡眼看她的樣子格外虛弱:“等一會兒擦擦再躺,你幫我擦一下頭發好嗎?”
姜檸滿眼的淚連連點頭:“好。”
她伸手解開楚青嶼用布包着的頭發,長發散落,姜檸拿了布巾一下下地擦着。
楚青旭拿着鐵鍬鏟着燒紅的炭進來,炭盆離床近,不一會兒就感受到熱意了。
趙秋月也端了盆熱水進來,姜檸道:“娘,我來吧。”
趙秋月應了聲:“哎。”
然後拍了拍她的肩道:“回來了就沒事了。”
姜檸點點頭,趙秋月拉着楚青旭出了門。
楚青旭有些疑惑,出了門小聲問道:“娘,你拉我做什麼?我在裡邊幫着給阿嶼擦洗一下啊。”
趙秋月看了一眼剛剛掩上的房門,歎了聲道:“讓檸檸來吧,她怕是吓壞了。”
姜檸小心翼翼解開楚青嶼上身的衣裳,左臂上的布條綁得緊,她手指都有些發抖。
楚青嶼半裸着身體,右手摸摸她的手道:“别怕,不流血了。”
姜檸抽泣一聲:“疼嗎?”
楚青嶼搖搖頭,聲音輕柔地安撫她:“乖,幫我把剪刀拿過來。”
姜檸從旁邊的針線筐裡拿出剪刀,在楚青嶼要伸手接過的時候,啞着聲道:“我來。”
她咬着牙忍下手指的顫抖,一點點把衣袖剪開。
傷得久了,傷口已經和裡衣緊緊貼在了一起,姜檸沒敢冒然動,隻小心地把周邊的衣裳剪掉,剩下傷口那處等大夫來了再處理。
她放下剪刀,拿着帕子沾着熱水給他擦洗一下身上。
擦到後背的時候,姜檸眼睛蓦地一頓,“啪嗒”一滴淚滴在他肩上。
楚青嶼慌得不行:“怎麼又哭了?乖,别哭。”
姜檸指尖顫抖地掠過他的左肩,那裡有一大片摩擦過的傷痕。
就在他的肩胛骨處,比她的手掌還要大,皮已經磨掉了,浸出點點血珠。
姜檸沒說話,闆着一張小臉伸手把他的腰帶解開,然後把褲子脫掉。
仔仔細細看了看他的腿,沒發現其他傷口這才稍微緩和了神情。
她重新洗了帕子,給他把腿也給擦洗了一遍,然後道:“幹淨了,躺着吧。”
楚青嶼掀開被子坐到床上,眉眼一彎,微微擡起左手道:“媳婦兒拉手。”
他這會兒裸着上身,被雪打濕的頭發也已經幹的差不多了,散散地垂着。
他本身就長了一張格外立體的臉,原本銳利的眼神此刻柔和極了,襯着那沒什麼血色的唇瓣,簡直有了病美人的既視感。
格外地惹人心疼。
雖然這病美人擁有一具和此刻的柔弱格外不符合的健碩身材……
姜檸給他披了一件幹淨的棉衣,然後坐到床邊的矮凳上,捧着他的左手把臉埋了進去。
緩緩出了一口氣,胸口的心髒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捏着的感覺直到這會兒才淺淺消了些。
不一會兒,楚青嶼就覺得自己的手心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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