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的天氣在等待一場雨。
每當我們嘗試去追逐豐盛的生命,或者在追逐華麗的生命更為貼切,總是會被幻想中的代價,或者被正在承受的代價所打敗,那兩個字總會若有若無地在腦海、在眼前閃爍,似乎像逃不掉的命運,在逼近踉踉跄跄的我們。放棄!放棄?放棄。做個庸人。
但我敢打賭,除了少數極其智慧且極端地能容忍孤獨的人以外,一部分人裝作自己擁有着一個滿足且吵鬧的生活,剩餘的一部分人,活在一個絕對平坦的,連狂風都吹不出一絲褶皺的世界,心裡毫無波瀾,任由自己的欲望與空虛在心嶼之下不斷訴求着,渴求着。那死去的心,受不了任何意料之外。
可是,刻薄的時光與無情的歲月,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蝕着我們正擁有的事物,當我們因為生命中一小點繁華而駐足、而沾沾自喜時,那明明準時的鬧鐘卻又像意料之外一樣響起,敲碎那不堪一擊的夢。
直到某個時刻,我們已經不知身在何方,隻像個草履蟲一樣,活着隻意味着擺動鞭毛,遊向肉汁,啜飲食物的目的,隻是轉化成能量,繼續尋找肉汁。
然後我發現,人生是一場重重疊疊的夢,我們以為夢醒了,自己正站在現實的廢墟之上,腦漿還未恢複清醒,嘴角還殘留着甜蜜的夢呓,一時無法接受如此強烈的反差。殊不知,美夢的另一頭并不是現實,而是另一場更加逼真,更加難以醒來的噩夢,是牆外的另一堵牆,是禁锢之外的另一層禁锢。
那禁锢是歲月,是無法與人言說的悲傷,是沉寂在心底,如無風夜的雪花,優雅得令人落淚。可就悲傷而言,我的年齡已經過于大,不應該再像小孩子一樣無所顧忌地大哭一場了。
勇敢早已用盡了,因為我總是在一些無聊的地方用盡我的勇氣,吃藥要勇氣,打針要勇氣,連刷個牙都調用那脆弱的勇氣。不過我發現那根本就不是勇氣,那隻是該被消耗掉的脆弱,割掉這些軟弱,堅強或許就會長出來。
如果不想浪費時光的話,大可把過去所有的傷痛全部忘掉,我并不能僅依靠傷痛活下去。
我要壓低喉嚨,擡起軟腭,趴在地上,一邊感受大地的寬廣與溫柔,一面繃緊我的松弛不堪(不不,它們一直都松弛)的肉體。
忍耐本身,就是一種對抗,對抗的盡頭,是噩夢的結束。那樣,我們會回到一個真真正正的現實裡,那裡沒有痛苦,沒有悲傷,有的是耳邊淺吟的風,與心裡湧動的追逐。本不需有意為之,腳步自然準确而堅毅地去往想去往的方向。
聆聽那最真實的聲音,或是風聲,或是心聲。
是啊!悶熱的天氣,不如痛痛快快地下一場雨。
我需要的是個會流淚的眼睛,以及面對着什麼時不流淚的眼睛。
那種感覺我再清楚不過了,不過呢?老子再也不需要它們啦!
“來者照我笑靥,去者不引我悲傷。”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就算了。
《另一個我想死——我的身體不是友軍》,這個标題一定會很炸裂。當然啦,如果我還想寫小說的話,不寫大綱是絕對不行的。
“畢竟深情的代價昭然若揭,不是人人都可以擁有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一生。”情深不壽,常事罷了。
“花朵的華而不實與朝生暮死,果然是愛情最精确的隐喻,難怪成為愛情的圖騰。”這樣的句子是能提煉出模闆的,但是寫得這樣美,實屬難得。
其實文字節奏的快與慢,是可以感受的,隻要用心品嘗,當然,在文字本身的構造上下一些功夫,會讓這種結構更加明顯。叙事還是抒情,叙事較快,抒情較慢。
那種感情就像夜深人靜,偷偷查看着那不堪入目的傷疤,獨自嗟歎。
當看多了,也就發現有規律的重複了,人非聖賢,每次思考都調用心血,那心必然會枯萎。
最好的狀态是統一位置,别抖來抖去,可統一意味着力量。
讀過之後,一笑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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