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這年紀怎麼是兩口人過?孩子他媽呢?”
老張把茶水沏好,給關雲遞過一杯。關雲接過茶杯,低頭輕輕抿了一口,略帶苦澀的茶水在口腔裡轉了一圈,順着食管流了下去。同樣有些苦澀的,是關雲臉上的一批笑容:“嗨,不瞞您說,我離婚了。孩子他媽,出國了。”
“砰”
老張把自己的茶杯重重的墩在桌子上:“現在的人呐!一個個的,都把國外當成天堂。這世界上那裡有什麼天堂?即便是有,人家也不會歡迎你擠進去的。我那個不聽話的閨女就是,當初非要和人家走,我攔都攔不住啊!後來怎麼樣?沒過幾年就過不下去了,倆人鬧離婚,打了兩年官司也沒判下來呢。唉,想起來我就頭疼。我怎麼生了這麼個不省心的孩子?”
“張老師,您也别着急。人各有志,不能強求,誰的生活誰做選擇,好壞都怨不得别人不是?”
“可我就這一個女兒,她媽走的早,我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難道還沒資格說她兩句了?”
“說兩句自然是沒問題,你是她爸,還能沒有發言權?不過這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長大了,成年了,你還能像小時候一樣替她包辦一切?土改的時候就反對包辦婚姻了,這都二十一世紀了,人家幾十歲的人,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不算什麼過分的事吧?你看我,也是一個人帶着孩子過,我一個學曆史的,到現在每天隻想着掙點錢還上房貸,把兒子養大成人,至于他将來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想不了那麼遠,那麼多了,随他去吧!俗話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何必管那麼多呢?還得落一身埋怨……”
關雲一個學曆史的保險業務員,有口才,有思路,還懂人情世故,勸起人來自然是滔滔不絕。老張一開始礙于面子,不好反駁,到後來一共情,感覺遇到知音了,兩個單身男人越聊越投緣,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正在這時候,防盜門一響,一個漂亮的女人推門進來了。
“爸,這是來客人了?”
進來的是老張的獨生女,老張剛才已經把女兒的事情說的七七八八的,關雲一聽她對老張的稱呼,心裡就知道怎麼應對了。
“小穎,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最近認識的棋友小關,小夥子人好,棋下得也好,還是單身,你們多聊聊。”
老張還沉浸在剛才的亢奮中,介紹起來嘴上有點失控,順嘴說出來一句有些冒失的話。話一出口,場面頓時有些尴尬,關雲連忙開口:“張老師,我得回家給孩子做飯了,回頭再找您聊天,我還有好多問題想請教您呢!”
老張有些戀戀不舍,加上剛才話出口自己也忽然意識到這個小關和女兒年齡相仿,都是離異帶孩子,沒準兒湊在一起挺合适。要是真成了,自己也去掉一塊心病。
“哎呀小關,你看你,再坐會兒,這時間還早,再說你不是說孩子送幼兒園了嗎?怎麼還得做午飯?你這有點不實誠了啊!聽我的,今天中午就在我這吃,咱倆好好聊聊。我還有瓶好酒沒喝完呢,今天呐,喝不完不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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