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絲笑,在三公過來請教“陛下是否登高,與宮外百姓同樂”時,消失了。皇帝他不想與民同樂,他對見未央宮外的普通百姓,并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皇帝扭頭,往身後自己的皇子們中間掃了一眼。随意就指出了一個人,“張桐,你今年代朕去吧。”
一邊的太子殿下,臉頓時僵了僵。陛下直接越過他這位太子,讓定王張桐出列。雖然他們都覺得以父皇如今的狀況,恐怕隻是随口這麼一說,并沒有什麼深層次的含義。但耐不住身邊大臣們總忍不住去想這會不會是皇帝的暗示……看到幾位大公的臉色平靜,然他們身後的臣子臉色微變,太子殿下深吸口氣。
他往前走了一步,“父皇,不如讓染弟也随桐弟一起去吧?”
雖然之前太子算計甯王張染,但在長安城中,他們又聯手一同對付定王。在太子心中,張染是自己一邊的人。張染又不會長留長安,和那個死賴在長安不肯去郡國就藩的定王完全不同。
陛下掃了眼兒子中那個最是文質彬彬的青年,想:哦,張染,好像我把聞姝許給他來着。聞姝是我親妹妹的女兒來着。
這樣一想,勾起了他寥寥無幾的多年前對長公主的愧疚之情。
陛下點了頭。
這邊争鬥在不露聲色中角逐,大臣們冷眼看着。
曲周侯冷笑一聲,與身邊長公主說,“到了這種時候,他們還在争,還在鬥。蠻族人進京,好像對他們一點影響力都沒有。”
長公主平平淡淡說,“何止對他們沒影響,對我們也不會有影響。”
她一語雙關,是說自己絕不會把聞蟬嫁去蠻族。然她的冷漠,卻讓曲周侯聽出了貴人們醉生夢死不問國事的味道。曲周侯臉色不太難看,卻又是想了想,忍了下去,沒有給長公主擺臉色。他們夫妻多年,早年脾氣都被對方磨得去了不少,不至于為這點兒事翻臉。
曲周侯看眼身後與公主們走在一起看煙火的女兒,他心裡想:隻怕那些蠻族人不肯死心,還會打小蟬的主意。我還是拜訪丞相一趟,聯絡聯絡兩家多年不走動的感情吧。
曲周侯沉沉想着,心裡卻難免有些寥落感。
他看着衆人歡喜無比,全大楚最尊貴的人、最有地位的人們,全站在這裡。但他們讨論的,隻是自己華貴無比的生活,城外百姓們的生死,并不放在這些貴人們的眼中。
他早年一把長槍走天下,将蠻子打得落花流水。然而現在,為了制約蠻子,卻隻能找丞相相助。
世事變遷,曲周侯一年年,愈發沉默少言了。
聞蟬也并不開心。
她非但不開心,她還有點兒害怕。那個丘林脫裡對她的糾纏,讓她意識到了對方不會善罷甘休。她又知道他們家,唯一能在皇帝舅舅面前有話語權的,乃是她的阿母長公主。然這份話語權,也隻是靠着稀薄的血緣之情維系着的。聞蟬不想因為自己,讓母親與陛下鬧得不愉快。
而聞家被陛下打壓那麼多年。
父親已經多年不緻仕,在長安城裡就做個閑人。現在一些人忘記了她阿父早年的功勞,隻聽說曲周侯是長公主的驸馬,便想着她阿父是靠她母親才得到一個閑散君侯位置的。
那些都是胡說八道,聞蟬知道。
但是那些胡說八道,未嘗不說明父親已經遠不如當年了呢?
她怕自己給家人遭來禍事,然而聞蟬又不知道自己能怎麼辦。且長公主已經知道了丘林脫裡對她的求親,那麼聞蟬也實在沒什麼好說的,總之就是這麼一樁事罷了。聞蟬隻能裝作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樣子,高興地随姊妹們聊天,天真地去看煙花。
她當做自己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操心。因為隻有這樣,她阿母才放心。
在宮中守歲之後,過了子夜,衆人才紛紛離開皇宮。離開那個喧嘩的世界,重新窩回了父母身邊,聞蟬閉着眼,安靜乖巧地依偎着母親。馬車出行前,有小黃門過來遞話,乃是甯王妃讓人來傳話——“阿父阿母放心,有我夫君在,絕不會讓妹妹去和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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