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枝伏在車窗邊,看着群山之上的落日,嘀咕着說。
“你的家鄉是在哪裡的?”
迹部景吾一邊看着雜志,一邊問他。
“八原森林!”
“啊嗯?”
見多識廣的迹部景吾沒聽過這個地方,而且正常人會住在森林裡嗎?
“是熊本縣人吉市下面的一個小鎮。”
迹部景吾點點頭,在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雪枝聊着天,“熊本縣嗎?這個城市距離東京挺遠的呢,我以為你一直都是住在東京的,和吠舞羅的大家在一起。”
“說起來,十束真的是你哥哥嗎?”覺察到了雪枝的目光,迹部景吾斟酌了一下,解釋着說:“我是說,你們兄妹長得有點不太像。”
“不是哦。”
說話的時候,雪枝沒有再看迹部,她把頭探出車窗外,折了一朵從窗外伸進來的白色,低頭聞了聞,長長的睫毛垂下蓋着眼簾,讓人看不出她眼中的思緒。
“隻因從小就能看見不一樣的東西,和普通小孩格格不入的反應也讓人恐懼。我5歲的時候就被父母抛棄在了山中,一直到去年冬天,才過上了姑且可以說是正常人的生活。”
“抱歉……”
被雪枝說出的話震驚到,迹部真切地呆住了,說話也難得有些幹巴巴的。
“啊啊,那個不用道歉啦。”少女終于沒再看窗外的景色了,她側頭望着迹部景吾,目光顯得明亮且純粹,忽地彎彎翹起了嘴角,“倒不如說我現在還挺感謝他們當初抛棄了我的,如果一直留在那個家的話,恐怕長到這個年齡就會被嫁出去吧,記憶中村子裡有過這樣的事情發生。”
“因為在很小的時候就被抛棄了,現在也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剪斷這段和父母的羁絆,對我來說沒有什麼不好的。”
“何況,在那段獨自生活的日子裡,也曾有過就這樣死掉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想法,直到遇到那個少年之後,生命的空虛好似逐漸被填滿了……”
少女的臉枕在手上,整張臉暴露在夕陽的光線中,側臉流淌着一種及其溫柔的神色。
那個少年一定對她很重要。
迹部想。
車子行駛到了市區,雪枝和迹部景吾道了謝,就和五條悟約定甜品店走去了,在吃完了一個甜筒,兩個椰蓉泡芙之後,某個人才姗姗來遲。
“老師,你又遲到啦。”
雪枝沒好氣地望了一眼五條悟,對方對雪枝的指責毫不在意,大大咧咧地拉出椅子坐下,一雙長腿是怎麼舒服怎麼放,手裡拿起一塊小餅幹塞入口中,翹起嘴角說:“我也沒遲到多久嘛,畢竟老師的工作可是很繁忙的。”
看着五條悟那個悠閑的樣子,雪枝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說起來,老師和女朋友約會的時候也會遲到嗎?”
五條悟瞟了她一眼,撅起嘴不滿地說:“小孩子管這麼多幹嘛!”
“五條老師其實找不到女朋友吧……哎喲,幹嘛又打我的頭!”雪枝氣呼呼地瞪了一眼五條悟。
“你看看我!老師我長得這麼帥氣,又有錢,怎麼可能找不到女朋友,隻是老師不想談而已!”五條悟提高了聲音說。
雪枝瞅着他沒吭聲,但那副神态怎麼都像在說“你這狗脾氣就是找不到女朋友”。
師生倆抖了一會兒嘴,很快就把話題繞到了正事上面去,雪枝從背包裡拿出裝着兩面宿傩手指的盒子遞給了五條悟,“喏,這玩意就交給老師你帶回高專保管了。”
“帶着這根手指,我感覺最近聚集在我身邊的咒靈都跟着增多了。”
“安啦,那些東西也打不過你,話說,立海大那邊的任務進行得怎麼樣?”五條悟十分随意地把盒子塞進便利袋裡,問了一下雪枝的任務情況。
“任務還好啦。”
雪枝說着頓了頓,自己也有點不确定,“但總感覺有些人好似在懷疑我的身份。”
“哎呀,懷疑就懷疑嘛,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五條悟彎彎的眼睛注視着雪枝,說話好似漫不經心。
“老師說的這話,夜蛾校長知道嗎?”
雪枝歎了一口氣,覺得當年夜蛾校長有五條悟這種學生一定很操心。
“本來就是嘛,既然瞞不了就大大方方承認好啦,咒術師可是一種傳承千年的職業,平安時期咒術全盛,即使是普通人,也對咒術師有所耳聞,發展到了現在,倒是越來越故步自封了,如果将來咒術師的職業能光明正大地活在陽光底下,那幫老橘子的臉色一定很有趣吧。”
雪枝聽着五條悟一口一個老橘子,倒是想起了自己這位老師不但是個改革派,還是反封建鬥士。
雖然五條悟話是這麼說,但雪枝可沒有五條悟這麼離經叛道,雖然她自己對于掩飾身份這件事有不少破綻,但在心裡打定主意,隻要她不承認就沒有人知道她是咒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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